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个木桶的容量多少,全看最短的那根木板。
他们俩现在就是在努力适应那根最短的木板,但是木板本人并不觉得心安理得,反而越跳错误越多,最后几乎同手同脚了。
“够了!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故意耽误进度,把方幼安弄伤的!”
第三次音乐响起时,李成月终于爆发。
“我知道你们厉害,水平个个都能当我老师,但我也是实实在在的票数投出来的,不指望能当互帮互助的队友,但我也不会故意耍手段破坏别人的机会!”
明明是自己被愧疚折磨、自卑自己跟不上进度、比不上别人,受不了队友的沉默,却根本不会正确表达,把情绪发到同伴身上。
时序把T恤下摆拉到脸上,当成毛巾盖住脸上下擦了几下。
十分的不拘小节。
然后盘腿坐在地上,从下往上看那个双拳攥紧,站在原地,好像威武不屈的人身上。
“谁看不起你?为什么看不起你?”
他这话是很平静的,甚至有一丝的好奇在里面,是真的很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两个人都停下了,勾墨也给自己几分钟休息时间,坐在时序不远处,拧开一瓶矿泉水,小口吞咽,让略干涩的喉咙适应滋润的感觉。
他也抬头看李成月,目光并没有李成月说的鄙夷或瞧不起,很平静。
“因为我跟不上你们动作,因为我失误让方幼安受伤,因为我的票数你们觉得不真实,因为……”别的不说,他自己对自己的问题还真的如数家珍。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想让我们否认?让我们安慰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差,舞蹈跳得很好,票数多是因为粉丝喜欢你,把方幼安弄伤是意外不怪你,然后呢?”
时序双手撑在身后,两条大长腿放松的伸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潇洒的痞气。
这时候的他又和在沈笛面前的跳脱以及亲人面前的乖巧截然不同,却与他锋利的外表更加契合,具有相当明显的攻击性。
李成月一噎。
他,他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但至少要安慰几句,说几句话,而不是老师一走就开音乐练跳舞,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跟不上动作也视而不见吧?
这不是冷暴力吗?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大学社团还是家里给报的小饭桌?”
时序看了眼练习室角落的摄像头,确认为了保密舞蹈动作没有打开后,不客气道:“来这里的人谁是为了交朋友来的,你是吗?”
“进了A班却没有A班的水平,难道是我们这些人的错吗,不为了和你一个水平故意跳的很拉就是错?你把人弄伤了我们还要为了安慰你耽误自己的练习时间?”
“还有投票的事,这个房间里就咱们几个,票数不管多少都已经过去了,事实就是你拿到了这次机会,这是你身后三百多个人都想要的机会,不抓紧时间多练,让自己别在正式场合丢脸,还有时间在这纠结谁瞧不起你?”
时序这张嘴,平时是左轮,全靠点射。现在就是机关枪,突突突突根本不给人留接话的余地,只管自己说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