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多了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
干冰雾气弥漫过密密麻麻的玫瑰花投影,时序仿佛坐在开满玫瑰的花园里,弹奏着乐曲的序章。
音乐像水一样流淌。
沈笛就是在此刻坐在从天而降的树枝状秋千上缓缓停在半空。
肢体配合乐声动作,好像在枝头歌唱的夜莺。
他也确实在唱歌,没有歌词,通过控制喉头肌肉来控制声音变化,像艺术加工后的鸟鸣一样,婉转悠扬。
他们一高一低,以声音应和,好像将所有人带入那一幕——
月色下的玫瑰园,远处有钢琴声和夜莺的歌声应和,玫瑰随着微风摇晃,让夜色都添了三分温柔。
沈笛在方寸的树枝上舞蹈。
那树枝距离地面至少四米的距离,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安全防护,却好像没有重量似的,在那节树枝上模拟鸟儿展翅、回首梳理羽毛、仰头啾鸣,又仿佛想亲近玫瑰似的,只用双脚的力量勾住树枝,整个人轻飘飘的以极不科学的慢速拥抱地上的玫瑰园……
「啊!他他他要摔下来了——!」
观众席和弹幕都要疯了,可始作俑者却在完成拥抱的舞蹈动作后,仅一个上半身后仰就扣住了自己的双腿,整个人对折在半空,。
任凭秋千带着他轻微摇晃,几个呼吸间就像没骨头似的拽着自己的身体回到秋千上,继续随着乐声起舞。
所有人:……
玩儿的就是心跳是吧!
“我敲,牛逼!!!”
「牛逼!!」
「这柔软度,我一女的看了都甘拜下风!」
「十年舞蹈生经过,导师和我一起在看直播,让我以这个标准要求自己……老天爷,我还要命呢好伐!」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哦不,美男蛇么?!!」
「人家表演的是鸟,鸟!」
「对不起,你们争执的点让我想歪了,顶锅面壁去……」
「我也……」
弹幕走向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但一点儿没影响到现场的表演,沈笛和时序的舞台还在继续。
音乐转向急促。
时序离开琴凳,整个人蜷缩在玫瑰园里,身体仿佛在经历剧痛,手脚颤抖好似濒死。
他表情痛苦,高超的舞蹈技巧让他真的像一片凋零的花瓣般失去了重量,在通过跃起和坠地动作表现被扔掉的花朵后,卸下全身力气,仿佛纸片似的在干冰雾气中若隐若现,就像即将消失的生命。
玫瑰园闯入了陌生者,他在采摘最美的玫瑰。
枝头上的夜莺焦急、在担心自己的伙伴,而陌生人并没有带走被采摘的玫瑰,反而嫌弃他没有盛放、不够美而随手丢弃……
夜莺从枝头俯冲下来,赶走闯入者,自己却也遍体鳞伤。
濒死的夜莺和残败的玫瑰依偎,玫瑰园里响起挽歌。
舞台再度陷入黑暗。
全场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