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安全又有保障，但是没有人会为你提供物资。”

“不能种地实现自给自足吗？”方岳问。

“我说过，安乐岛是一个没有规则的地方。”初生的异化人总是对安乐岛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常常让申上泽感到无语，“你们以为规则仅仅代表强大的能力？”

看众人果然都是一副沉思疑惑的样子，申上泽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规则确实代表强大的能力，但规则最大的作用是完整世界，让万事万物有始有终。”

祁兰君听得一头雾水，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这让她想起当初在警察局外陷入的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还有利用传送点传送的感觉。

那是规则吗？不完整的规则，无始无终的规则？

在朦胧大雾间，感觉自己离最后的答案只差了一层窗户纸。

遗憾的是，她暂时找不到窗户纸在哪。

强大的能力或许并不代表脑子也同样强大，申上泽看着祁兰君如是想，换来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有的没的，什么完整什么始终。”杜高山烦躁得把头发搓成了鸡窝头，靠在椅背上生无可恋，“能不能说明白点？没学过语文吗？举例子懂不懂？比喻行不行？”

“最讨厌神棍打哑谜！”杜高山一拳锤在桌子上，惊得桌上的茶杯齐齐一跳，白炽灯适时闪烁一下，就跟众人暂时短路的脑子一样。

再回过神来，只见申上泽用手指从茶杯里捏出一片茶叶来，“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想要的答案肯定不是茶叶吧……。”冯新燕扶额叹气。

祁兰君却似有所感，痴痴地开口，“是生命。”

“对！”申上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愧是唯一一个有意识核心的人。

四个字构成的对话就像火星子一样，点燃了最后一节引线，郁图南神色愈发清明。

“茶叶之所以能长成茶叶，需要水、需要土、需要阳光、需要空气、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如此才能生长。而能生长的前提是有生命。所有生命的诞生到消亡都是因果，是命运，是始终。”

“种子是始因，茶水是终果，生长是它既定的命运。”

茶杯中的茶叶还在随着晃动的杯子浮沉，郁图南的视线从祁兰君转向申上泽，“安乐岛没有规则，所以即使有生命也不能生长？”

“没有因果，没有始终。”

何谈自给自足？祁兰君接着郁图南的话道，又想起游戏化的地球，很像只有残缺规则的安乐岛。

“如果是像兰君这种能力，自带大量物资呢？”关山月想到了新的角度。

“自己愿意就行。”想起安乐岛上那些自甘堕落、毫无尊严的异化人，申上泽不免有些轻蔑，“生存是一方面，追求强大又是另外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