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他没看见,心中毫无提防,震惊更甚。画刚露出三分之一,已被吴三郎远远丢在地上,羞红面庞骂道,“你…你你,小小年纪、怎的看这个?!快快扔出去!”
精致的卷轴落在地上四散开来,竟是幅活色生香的春宫秘戏图。
杨羡心中已乐开了怀,偏面上故作正经哄他道,“唉,这可是小‘周昉’周仲朗的大作,你真真是不识货。”
他起身去捡,爱惜的擦掉看不见的浮灰,道,“多少行首、花魁一掷千金求他作画,还有多少纨绔重金才能弄来一幅,你当这几幅是我随手捡来的?
又是搭人情又是送银钱,才有了这几个呢。送与你做贺礼竟还不要,真真暴殄天物。”
他珍而重之的将那东西放进妆奁中,叹道,“你既不识货,我便送与别人吧!”
吴三郎活泼,可杨羡却是顽劣,两人每每逗弄起来都是吴三郎败下阵来,今次亦然。
他羞红了脸,整个人如风中残叶般气的发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半天才回道,“这东西还能送出去?你要送给谁?!”
他忽的想起来方才杨羡所说要送与他当贺礼的话,吃惊道,“莫不是你要送去郦家!”
杨羡本游刃有余的在捉弄他玩儿,听见这话惊愕道,“你是疯了吗?!”
吴三郎犹豫,试探着问,“还是你要送给三妹妹!”
杨羡更是无语,“我是疯了吗?!”
吴三郎又要张口,杨羡忙拦住他,“快快住口,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得一字出来,真真要被你吓死!”
吴三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被你吓死的是我好吧?你到底要送给谁?”
杨羡将东西塞回床底,笑道,“你别管我送给谁,我就问你,刚才你可看清楚了?”
吴三郎以为他还要再来,愤然起身要走。
杨羡忙拦下安抚道,“莫慌莫慌,我就是想问你收集的那些画中,可有谁的画技与他类似?或者谁的画技更高,能够模拟的?”
“有是有,你要做甚?”吴三郎狐疑,“别是要仿画卖钱吧!”
他今日被杨羡捉弄的够呛,不免已恶意揣度起来。
杨羡见他如惊弓之鸟的模样,不免笑了出来,道,“就我这家私,还用在乎这些个小钱?”
杨家确实富贵,不过他仍不懂杨羡要干什么。
杨羡凑到他耳边,故作神秘道,“你道小‘周昉’数是谁,便是尚美人的弟弟尚锦程啊!”
时下画师属文人墨客一流,技艺高超者更是众家的座上宾。
可画春宫一类的却是下九流,如妓子、名伶一般、最是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他……她……”吴三郎当真是万万没想到。
杨羡叹道,“所以啊,你殿试那会儿若是提前与我透底,自有一万种方法收拾他。偏偏你怕连累我竟一字不提,才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唉~”
见他提起这个,吴三郎便知他已有了成算,问道,“那你预备如何?”
杨羡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了起来,只把吴三郎说的眉开眼笑,拊掌叹道。
“好贤弟,早说你是为了这个,那我还能不依么。来来来,咱们仔细的盘算盘算……”
说着便把带来的画作一一展开,刚要评判一二,便听外面千盛来报。
“郎君,范家主君从城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