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好青年,就因为爱错了人变成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难受。”
“所以老朽说啊,要是翠墨姑娘当初答应了这事儿,就算不答应,好歹自爱一些,就不会有此一劫啊,现在两人一个流亡在外,一个毁了容颜躲在坟堆子里……”
老伯一脸惋惜。
“所以老朽觉得就算小姐有情义,愿意去找翠墨姑娘,她也未必有脸见您,小姐何等金贵的人,又何苦去跟那样声名狼藉的女人有交集呢?”
谢樱喝了口汤,夹了一大筷子豆芽,状作不经意的问道:
“村子东西两边有什么区别吗?我们来的时候,看见两边好像不太一样。”
“这村子东西两边互相看不惯很多年了,西边的都是些没地的佃农,整日苦大仇深的好像谁欠了他们钱一样。”张老伯十分不屑西边的人。
“小姐要是出门,可千万别去西边,那帮人可恨得很,当真是穷凶极恶,东边的人家境殷实些,相应的就更好说话,村长一家也在这边。”
谢樱又问:“这些佃农基本是谁家的?”
“少部分是村长家的,剩下的就是咱们自家的。”
谢樱点点头,埋头吃饭。
……
是夜,谢樱一如既往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不过今日是在模仿白天见到的女书,芸惠和婉朱母女在另一边的侧间早早睡下。
但婉朱始终坚持,并且不停地跟谢樱强调,翠墨不是那样的人。
蓝隼一面擦手中的短匕一面低声问:“小姐觉得张老伯说的如何?”
谢樱停笔:“你也觉得不对了?”
蓝隼点头:“感觉好像半真半假,但总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看过家里一些账本,从来没有老家送过去的租子。”谢樱离开椅子,又躺倒软榻上,眯眼冷笑。
“如果你是生计难以维持的佃农,见到地主会怎么做?”
蓝隼想了想:“会说自己过的多么多么艰难,然后问问能不能减租。”
“对了,”谢樱抓起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比比划划,“就算是再对我们的恨之入骨佃农,当面也绝不会是那样的态度,这里头必定有隐情,而他不过是觉得我是个闺中小姐,随便糊弄两句。”
“他说的翠墨,和众人印象中的翠墨简直判若两人,”谢樱懒懒说道。
“管他呢,明早见到翠墨姐姐,咱们再仔细……”蓝隼忽然止住声音,向谢樱比手势。
谢樱故意拔高声音:“叫我说,你还不如把这个换成那件松绿色……”
蓝隼拿起谢樱的长剑,猫一样的走到后窗,从窗户快速刺了出去。
“啊——”一声男人的惨叫在窗外响起,引起对面厢房侍卫们的警觉,立刻有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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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墓庐:修在墓地旁边,守墓人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