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带着她七拐八拐,一路上竟是没碰到一个人。
估计走的是他们自己的员工通道。
谢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头晕眼花:
两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在下象棋,而棋子竟是一帮赤身裸体少女站在棋盘上,手中举一个书写着“马”、“象”之类的牌子,站姿稍有不对,便会被一边的侍者用戒尺抽打。
还有一堆身段妖娆的女人,头上戴着各式各样的动物头饰,有点像现代的羊角、牛角、兔耳朵之类,四肢着地学动物叫 ……
但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在重重帘幕的另一边,竟然有一群七八岁衣不蔽体的男孩女孩在纺纱织布,织布机制作精巧,有人一面喝茶一面看他们劳作。
“他们在干什么?”
“有些贵人就喜欢看别人劳作,回忆回忆自己未发迹之前的时光。”鸨母低声道。
到四楼的都是“贵人”,自然不像底下人那般不讲究。
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抬着草席走出来,鸨母忙拉她躲进一旁的屋子里,谢樱看见草席上渗出的血液,和一端掉出的一撮头发。
那些男人们却衣冠楚楚,动动手指,便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满足他们。
鸨母低声:“看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贵人不高兴了。”
草席被拖到另一间屋里,便有人拿了干净小巧的陶罐急忙走进去。
“他们拿罐子做什么?”
“有些贵人觉得人血可以永葆青春,尤其是这些青春少女的血,就……”那鸨母面露不忍。
这场景让谢樱十分不适,当下就要走。
那鸨母有些奇怪:“客官不想再看会儿吗?”
谢樱低声道:“我今日钱没带够,不玩了,还劳妈妈跟我说说,你们尚县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玩的?”
左右她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还是寄希望于蓝隼身上。
看在谢樱给小费的份儿上,鸨母低语:
“爷要想找那寻常的下处,就从这条街出去右转第三条巷,那里有一家茶室,爷尽可以在里面寻欢作乐。”
表面是茶室,暗地里做着皮肉生意,还能少交一层税,毕竟秦楼楚馆交纳的税赋是寻常生意的好几倍。
这省下来的税赋,换成金银流入地方官和老板的口袋,简直皆大欢喜。
至于这些交出去打点关系的钱财,老板自然会从花娘身上讨回来。
谢樱点头:“多谢妈妈。”
尚县这样看起来极其封建保守的地方,实际上才是最藏污纳垢之处,天高皇帝远,自然是更加肆无忌惮。
有这样的赌坊打点好上头的关系,官府的人自然会对妇女失踪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给了旁人许多钻空子的机会,但凡出现妇女失踪,都会被归为赌坊的“正常营业”,不了了之。
谢樱按照鸨母的提点,走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到了那茶室门前。
袅袅茶香夹杂着脂粉气升腾起来,室内用纱帘隔开,遮遮掩掩看不真切,墙上挂着“清”、“静”两个墨汁淋漓的大字,在琴音的间隙流出莺声燕语,还有姑娘练曲子的声远远传来。
要不知他们干的什么勾当,还真以为这是什么风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