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米家人将她们告到县衙,县令传唤他们过去,谢樱站在楼上冷眼瞧着:
“米林氏没有,林婉朱倒是在这儿。”
那人抬头看见她:“我管你是什么猪啊狗啊的,我家县太爷传唤米林氏,赶紧过去,还能少受些罪。”
谢樱一脸冷淡:“林婉朱现在身受重伤,能否过两天等她身子好些,再去公堂对质?”
昨日去蹲点的赵明和齐七还没回来,贸然去公堂只怕是要吃亏。
那皂吏翻了个白眼:
“又不是什么千金万金小姐,还拿起乔来了,你一介女流还敢跟爷犟嘴,当真是没个男人管管。”
几人叫嚣着,就上来抓人。
眼见无法拖延,谢樱转身进屋去叫婉朱,身后吵吵嚷嚷的皂吏,忽然歪七扭八的摔倒在楼梯上。
“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袭击老子!”为首的皂吏叫骂,蓝隼从楼梯另一边的回廊走到谢樱身边,冲她挑了挑眉。
眼见无法阻拦,谢樱只得跟着一起去衙门。
谢樱看着衙门口的匾额,这是她第二次进衙门。
原告被告分两边站好,县令姗姗来迟。
先是米家人告状,他们的证人是那日见婉朱偷人的丫鬟,宁氏跟族长指控婉朱与人私通,谋杀亲夫。
县令转向问婉朱:“米林氏,你有何说辞?”
不等婉朱开口,谢樱抢白:“你们说婉朱谋杀亲夫,有何物证?这丫鬟毕竟是你们家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受主子的指使?”
宁氏拿出手绢擦眼泪:“我家老爷尸骨未寒,她就敢叫奸夫上门,定是一早就有了首尾,被老爷发现便出手杀人。”
“这些都是的推断而已,再说了,你们连婉朱和人私通都无法坐实,又说你家老爷被婉朱杀害,是如何杀害的?证据呢?”谢樱反问。
“这……”宁氏迟疑。
“如果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只凭着揣测就将人放进猪笼淹死,这未免太过可笑,”谢樱转身面向县令。
“大人,我们那日看见林婉朱时,她正要被米家族长丢进池塘淹死,当日围观的人不少,在场百姓都可以作证,我们将人救下之后,发现她胳膊骨折,喉珠被捏坏,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不下百处,形状可怖,令人发指。”
“我们也要告米家族长和宁氏故意杀人,滥用私刑。”
谢樱从袖中取出写好的状纸,由皂吏递到县令的桌案上。
“她杀人我们没证据,可是她偷人当初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的,这总不能抵赖吧?”宁氏将当初在祠堂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分明是你们给我下药,那人我根本不认识。”婉朱挣扎着为自己辩解,声音由于喉咙的剧痛而沙哑,听的人分外揪心。
谢樱冲她点头,示意不必担忧。
“据我所知,那奸夫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哑巴,妇女私通,图的无非是‘潘驴邓小闲’(1)五样,而那哑巴和路边的乞丐没什么分别,为何要去跟他通奸?”
“依我看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所谓的谋杀亲夫更是无稽之谈。”
——————
注:(1)潘驴邓小闲:最早在《水浒传》中由王婆总结,具体包括潘安的貌、驴大的行货、邓通的富,温柔小意还要有闲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