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救火的小厮也在外头疯狂撞门。
她本来想着放了火,被李家的人看到,然后顺势出去就行,现在这院子里就剩她们三个人,跑起来也方便。
谁知这门忽然就打不开了。
“小姐,这下怎么办?”
谢樱冷静下来冲着外头喊:“去搬梯子,我们翻过去!”
“再去找斧头把门锁砸开!”
外头立刻有人小跑着去找梯子和斧头,谢樱看了看四下:“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跟我进去搬椅子!”
院墙还不到两米,从上头跳下去,最多断条腿。
火势从东厢房开始蔓延,眼看着要烧到堂屋。
谢樱三两下解开累赘的大裙子,只穿着棉衣棉裤就往西厢房里冲,芸香芸惠见状也急忙跟上,好在里面还有椅子和小凳子。
实木圈椅分量不轻,谢樱搬起来都有些费力,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三人快速将椅子搬到墙根底下,再往上架了个小凳子。
谢樱喊道:“芸香你别害怕,我在下面扶着,往上爬!”
“小姐……”
“闭嘴!这不是谦让的时候,赶紧走!”
芸香点点头,麻利爬上去,骑在墙头,在外头救火的人看见有人出来,急忙伸手去扶。
“你也上去!”谢樱不由分说的对芸惠道。
“快点,我体力比你们好。”
谢樱扶稳架在圈椅上的凳子,芸惠继芸香后从墙头翻出去,她没直接跳下去,而是骑在墙上,伸手去拉谢樱。
谢樱今日本身就不舒服,折腾这么久再被冷风一吹,当下就眼冒金星,只能扶着墙根喘息。
“小姐!” 芸惠在上面撕心裂肺的喊叫,拉回了谢樱的神志。
今日的谋算,芸香全然不知,只有芸惠一直跟在她身边。
芸惠却不曾阻拦这样冒险的招数,全凭对她盲目的信任,如今见谢樱有些气力不支,心急如焚的喊了起来。
里面的火越烧越旺,黑烟呛的谢樱眼泪簌簌掉,许是生死关头,人的潜能分外强大,肾上腺素狂飙,谢樱忽然觉得自己不难受了,甚至力气都比从前大很多,声音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发抖:
“没事儿,我这就上去了。”
谢樱先是踩着圈椅,再踩着凳子,手一伸就翻到了墙头上,看见匆忙赶来的邹氏和李峤。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你们小姐救下来!”邹氏柳眉倒竖的怒斥着下人们。
谢樱衣衫不整,为了方便只穿着棉袄和裤子,脸也熏得黝黑,下人们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梯子,谢樱被人从墙上扶下来。
院子里的火还在烧,去柴房找斧头的小厮姗姗来迟,几斧子劈开了院门的锁,提着水桶的众人才鱼贯而入,进去救火。
看见邹氏过来,谢樱凄厉的叫道:“舅舅!舅母!”
谢远看着从墙头翻出来的谢樱,拇指指甲掐的食指关节上的皮肉发青。
她怎么还能站起来?
邹氏恼怒:“这就是谢姑爷跟我们说的,樱姐儿感染了天花在养病?”
她是第一个见到那封信的,见眼前的情况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樱走到邹氏身边,挤出两滴眼泪,表现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我要是真得了天花,此刻只怕是化为灰烬了。”
高门大院,重重叠叠的铁链锁起来的门,明摆着就是谢远想要杀人灭口。
“今日之事,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峤在朝堂浸淫多年,这样疯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