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双眼通红,脾气又要上来,赵嫂子摆出长辈的架势开始劝:
“大小姐别动气,小心气坏身子。”
赵嫂子抿一口酒润润嗓子,劝道:
“守孝一事,都是子女对老人,妻对夫,哪里有丈夫为妻子守孝的道理?何况这屋里,这家业,总得有人打理不是?”
谢樱一巴掌拍向桌子,双眼通红:
“母亲攒下这些家业,他们鸠占鹊巢还这般欺负我,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小姐冷静下,老话说得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谢樱挤出两滴眼泪:“我只恨报应不爽!”
赵嫂子:“谁说没报应了,二小姐生下来就说活不长,不是还在庙里养了一年吗?”
谢樱一脸疑惑:“啊?”
“嫂子仔细说说?”谢樱一面问,一面给赵嫂子的酒杯倒酒。
“小姐那会儿还小,肯定没印象,再加上这十多年来,后院里的下人换过好几茬儿,所以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赵嫂子也像是打开话匣子,讲起谢枝从前的事情……
“算命的说二小姐活不过两岁,老爷思量再三,就直接将二小姐的年纪说成三岁,让这说法不攻自破……”
再进一步的她也不清楚,到底不便跟孙氏来往过密,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是知道皮毛。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有人还说二小姐长得比寻常婴儿大些,许是跟老爷改大了年纪有关系……”
赵嫂子脸色通红,说话舌头也有些大。
“难道就没人怀疑过她的年纪?”谢樱意有所指。
“谁说不是呢?但人家进门的时候确实没怀孕,咱们都看的真真儿的,何况这人还是老太太特意回老家去相看的……”
谢樱心下有了主意,只苦于自己身边人手太少,少不得还得借力打力才是……
……
年关下谢家忙的有些鸡飞狗跳,谢樱傍晚时分,看见孙氏身边的张妈妈抱着小木匣行色匆匆。
“等下,你这是什么?”谢樱叫住她。
自打孙成之事后,孙氏院中上下与谢樱能不碰面就尽量不碰面,张妈妈看见谢樱就想赶紧避开,却刚好被抓个正着。
谢樱直觉他们在搞鬼。
张妈妈不想说话,但主子问话不能不答,何况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是夫人让奴婢拿的节礼。”
“我看看什么东西?”不等她反应,谢樱直接掀开盖子,是一对鎏金粉彩珐琅瓶。
东西做的很是精巧,谢樱拿在手中端详,看见底下镌刻着“丰安七年内府”等字样,心知不是凡品。
按理说谢远收不到丰安七年的御赐之物,就算是收到了也必定视若珍宝,断没有轻而易举送人的道理,谢樱脑中警铃作响:
李清雅的嫁妆!
虽说老太君当年拿封条封了李清雅的嫁妆,但此举终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何况嫁妆箱子归根结底是在谢家放着。
对孙氏来说,这跟让耗子睡在米缸里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