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大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小厮打着哈哈,向车夫使了个眼色,马车辘辘的向谢府的方向驶去。
反正大小姐一向好脾气,好糊弄。
至于前段时间那般大闹,不过是老实人被逼急了而已。
小厮还想着能糊弄就糊弄,马车内的谢樱压抑许久的火气终于按捺不住: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倒要事事都听你的安排了!”
谢樱厉声呵斥。
“沿着居贤坊走一圈!”
那小厮嘴里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让车夫调转马头。
谢樱听见他的埋怨,冷冷开口:“老爷夫人吩咐你,你也这许多话?”
对方终于是闭了嘴。
谢樱继续说道:“你是还觉得我像从前一般好糊弄?”
外头人不说话。
谢樱缓缓开口:“我虽不当事,打两个奴才还是可以。”
说罢,闭上眼睛靠着身后的软垫。
畏威不畏德,谢家上上下下当真是将这句话践行到极致。
……
居贤坊在京城东北角,书肆和学堂鳞次栉比,谢樱敲敲车壁:
“停车,我下去走走。”
“这……”
“闭嘴!”话未说完,就被谢樱打断。
没用脚凳,谢樱直接跳下马车:“你们在此等候,我在周围转转。”
说罢,不由分说,拔腿便走。
文昌馆虽是私学,却出过许多进士,本朝首辅张济承当初就读于此。
为着张济承的缘故,不少人家都将子弟送往此处求学,读书也好,结交人脉也罢,都是京城叫得上名号的公子王孙。
谢樱围着文昌馆散步,寒冬腊月没什么景色,唯有红梅伸出墙外,开的艳丽。
谢樱享受着难得的自由,却被一边的声响吸引了注意。
“你小子要不是给了夫子什么好处,夫子会这般罚我?”身形高大的青年一面说,一面拿手里的扇子拍打少年的脸。
青年带了两个同窗和几个家丁,将少年堵在胡同拐角。
熟悉的校园霸凌。
谢樱心中叹息。
少年衣着朴素,畏畏缩缩的说道:
“我并未做什么阴私之事,赵大哥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位赵公子闻言哈哈大笑:
“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哈哈哈哈哈……”
那少年被这一笑,弄的面皮涨红,倒有些手足无措。
“叫我说你面皮白嫩,在这文昌馆念书也是勉为其难,不如跟了我,也省的受罪啊。”
赵公子一面淫笑,一面伸手就往少年的脸上摸。
谢樱正欲出声制止,却看见少年一拳打在了赵公子眼眶上。
“你,你个狗东西,给我打!”赵公子捂着眼眶,家丁立时将少年围住,拳打脚踢。
一双锦靴因墙外头的动静止住脚步,侧耳听了几息,方知姓赵的又在欺负人,当即快步向外走去。
谢樱在胡同口喊道:“大人,就是他们在此斗殴,你就是文昌馆的夫子吧?你的学生在当街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