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文,那还是赚了六十文钱呢。
陈二虎他娘急了,“不赔!又不是我家干的,凭什么让我家赔钱。”
宋金枝冷了脸,“你们谁来帮我把他的鞋脱了,我给他四文钱!”
听见能有四文钱,陈守业第一个冲了出去,一把将陈二虎扑倒,要抢他的鞋。
小王氏婆媳二人吓得直往后退,一边哭着喊着让人住手。
宋金枝看着抢得最厉害的陈守业,忍不住的摇头。
她早看出来陈守业读书没什么出路,现在看起来,他转行去赌坊里做个打手也挺合适的。
“娘,我抢到了!”
陈守业兴奋的举着那只鞋,连滚带爬的来到宋金枝跟前。
而另外一人也拿着另一只鞋子过来,嬉皮笑脸的送到她的面前。
“宋大娘,你说的,四文钱。”
是刘老三。
呵,一个打手,一个赌徒,真是凑一对了。
“行,一会儿你们来找我拿钱,一人四文。”
宋金枝拿了一只鞋,请了村长过来做个见证。
鞋底子上全是湿泥。
不是地里的土,也不是村道上的泥,而就是陈守仓院子里那些湿泥。
她先把鞋子比对陈守仓家门外的鞋印子上,严丝合缝,就是这个鞋码。
墙壁上那些更不用说,一点儿不差。
“陈二虎,你还有什么话说!”
村长一发话,陈二虎也不敢狡辩了,只能指着宋金枝告起状来,说自己媳妇儿洗衣服的时候被羞辱了,他只是想为媳妇儿出气的。
“我有人证的!”
小王氏哭哭啼啼的,把今天一同去洗衣服的小姐妹们都喊了出来。
宋金枝却笑起来,“那太好了,她们也能给我做人证。你小王氏先侮辱我儿媳妇儿,言辞肮脏,跟你的人一样下贱!”
最后这几个字,宋金枝说的掷地有声。
“我再说一遍。我儿媳妇儿清清白白,从没做过对不起我家老二的事情。我要是再敢听见谁说他们母子的不是,别说灌几口洗脚水,我宋金枝整人的手段的多得很。”
乔氏放心不下,锁了门跟过来,站在最远处的她听见这一句,顿时热泪盈眶。
村里造谣过乔氏的人,一个被撕了嘴,一个被灌过洗脚水,还赔了只镯子。
别说这些小媳妇儿,就是村里其他人,也不敢再欺负他们母子了。
曾经嫌弃自己的恶婆婆如果能这样为她撑腰,乔氏心满意足了。
宋金枝将手里那只臭鞋砸在陈二虎身上。“还钱!”
陈二虎他娘哪有钱,舍不得打骂儿子,只能转头扇了小王氏一耳光。
“都是你惹的祸!这些钱你自己赔!”
小王氏急得直跺脚,“我哪儿有钱!”
“我不白要你的钱。”
宋金枝转身喊着陈守仓,“老四,把这匹布拿给她。”
接着,她又跟陈守业说:“老大,去拿你的纸笔来。”
陈守业眼咕噜一转,“娘,笔墨纸砚不便宜。”
宋金枝伸手要打,“你还想不想要那四文钱?”
抱着脑袋的陈守业只能跑回家里,把书笈背过来。
宋金枝写下欠条,上面写明小王氏欠债的原因和总额,念给大伙儿听了之后,才让小王氏签了字。
小王氏不识字,只能摁了个手印。
宋金枝把欠条收起来,告诉小王氏,“一个月之内,你把钱还我,我就不收你利息。可如果一个月以后你还没还钱,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