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触及操作台上琳琅满目的诱人佳肴瞬间,她脑中如同闪回般,清晰重现了先前李大为归家时那番话语的场景。
宾客尚未落座、酒席也未曾正式开启,她仅凭这满室飘荡的浓郁香气与眼前摆设的丰盛景象,便已透彻领悟到他彼时为何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家中。
面对这弥漫院落的馥郁芬芳和令人垂涎欲滴的各色美味,她内心的渴望之情也难以自持,蠢蠢欲动。
另一头,林石正一丝不苟地指挥着这场盛大筵席的烹制过程,所有准备工作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堪称万事俱备,只待吉时。
就在此时此刻,沿着通往李大为宅邸的村间小径,一支装饰华丽的车队正缓缓蜿蜒前行,逐步靠近目的地。
队列中的每一辆车辆表面都精心贴着喜庆的红色“囍”字贴纸,车身或车窗上还系着五彩斑斓的氦气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乡间小道增添了一抹热闹的色彩。
打头的一辆崭新闪亮的保时捷跑车,其引擎盖前端则用鲜红的玫瑰花束精心扎制成了一个巨大而醒目的心形图案,昭示着今日的喜事。
这辆领头车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今日新婚大喜的男主角、李大为的儿子李宏伟,他双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面庞英挺。
此刻的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笔挺有型,往常随意打理的头发也被梳成了油光锃亮的大背头,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焕发,意气风发。
按照当地传统习俗,昨天新郎需要在城里陪伴新娘,而今天一早,则必须亲自驾车前去迎娶他的新娘,将她正式带回乡下婆家。
眼下,他正通过后视镜,面带轻松愉悦的笑容,与坐在后排座位的两位中年长辈攀谈交流着,时不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小李啊,我前阵子刷短视频,可听说你们这儿农村办的大席简直绝了,各种硬菜多到爆炸,味道也是顶级的,这次过来我可得敞开了肚皮好好尝尝,看看是不是像网上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开口说话的是李宏伟的新晋岳父,一位面相和善、略带富态的男士,他显得兴致勃勃,对即将到来的乡村美食充满期待。
虽说宝贝女儿已经嫁给了李宏伟,可他和老伴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第一次来亲家家里做客,心里既有好奇也有几分新奇。
这位岳父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老饕”,对吃有着近乎执着的爱好,省城里大大小小的知名饭馆几乎被他尝了个遍,如数家珍。
要是你问他哪家餐厅的哪个菜肴味道最好,他能立刻像打开话匣子一样,绘声绘色地为你讲述它们的特色、口感,乃至背后的故事,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想当初,刚听女儿说找了个农村女婿时,他心里其实是犯嘀咕的,但当听到女儿补充说要在乡下办流水大席时,他立刻就眼睛放光,第一个嚷嚷着一定要亲自来,就为了尝尝这传说中的农村大席究竟有何魅力。
岳父大人带着几分夸张的语气刚表达完对美食的憧憬,坐在他旁边、气质更为精明的岳母大人立刻不甘示弱地插话进来,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老头子,你那短视频是不是刷多了,都刷出幻觉来了?那种东西你也信啊?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可不能全当回事儿!
“我倒想问问,农村的大席再怎么好,能跟城里那些高级酒店请来的大厨做的宴席相媲美吗?那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我甚至在视频里看到,有些烧席师傅的卫生条件简直不敢恭维,操作环境脏乱差,用料也未必讲究。”
岳母说着,眼神凌厉地瞪了身旁兴致勃勃的老伴一眼,仿佛在怪他轻信网络谣言,随后她立刻将视线转向驾驶座上的李宏伟,语气缓和了些,但仍带着叮嘱和要求。
“小李啊,我没指望你们这次大席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美味,达到星级酒店的标准,但最起码也得过得去,不能太寒碜。
“这次我们娘家可是带了不少亲戚过来给你们撑场面,有老一辈的,也有小一辈的年轻人。
“小芳的一些大学同学和要好的朋友也都千里迢迢赶来了,都是有见识的城里孩子,可千万别让大家失望,丢了我们家的脸面。”
听到岳母大人带着几分隐忧和叮嘱的话语,李宏伟在方向盘上搭着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的微笑,立刻出言安抚道。
“岳父岳母,您二老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一百个放心好了。
“这次我爸为了这场婚礼的大席,可是下足了功夫,特意请了村里乃至附近乡镇公认的手艺最牛的烧席师傅,他甚至还亲自去‘验证’过师傅的真实水平和拿手菜,用实力说话!”
听到女婿提到那个颇有些神秘的“验证”字眼,老两口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对视了一眼,实在不太明白他说的“亲自验证”究竟是啥操作,是什么样的神奇方法。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觉得这多半是女婿为了让他们安心,特意说的安慰话语,不必过于深究其真实性,只要最终菜品过关就行。
紧随在李宏伟驾驶的保时捷之后的那辆车里,坐着今天另一位最重要的主角——新娘陈芳,以及几位她精心挑选的伴娘,车厢内洋溢着轻松愉快的交谈声。
靠窗边位置坐着的一位女孩,身着剪裁合体的淡雅伴娘礼服,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无可挑剔的完美脸庞,身姿修长苗条,肤色更是晶莹剔透,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白皙。
即便在这群经过层层筛选、个个颜值出众的美女伴娘之中,她依旧能轻易凭借自身独特的气质和外貌脱颖而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自带柔光滤镜。
毫不夸张地说,连今天本应是全场焦点的、新娘陈芳身上那件圣洁璀璨的白色婚纱,其耀眼的光芒似乎也被她的存在压制了几分。
她并未参与身旁伴娘们关于婚礼流程或新人八卦的闲聊,而是将目光投向飞速掠过的车窗外景致,那一片片延绵起伏的绿色田野和影影绰绰的远山,她眼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致与好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下一秒,一抹发自内心的、极为迷人的笑容如花瓣般在她那俏丽的面庞上悄然绽放,带着对眼前这一切的惊喜和喜爱。
她转过头,凝视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新娘子陈芳,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和由衷的赞叹,语气更是带着几分夸张的兴奋,开口说道:
“哇塞,陈芳!你这婆家选得也太!绝!妙!了!吧!简直是人间仙境啊!你看这里,青山绿水环绕,风景如画得跟壁纸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妥妥的‘治愈系’圣地!
“这哪像咱们平常待的城里啊,天天耳朵里都是发动机的噪音轰炸,空气质量也浑浊不堪,跟‘吸尘器’似的,出门就得戴口罩,感觉日子不是在生活,而是在被生活赶着跑,过得跟跟时间赛跑抢命似的,忙得连喘口气都觉得奢侈,压力山大!
“说真的,我真是爱死这个地方了,简直是梦想中的田园生活,我太羡慕你们这儿的生活啦,感觉每天都能慢悠悠地感受生命的美好!”
女孩说着,似乎被这番话感染,也为了更真切地感受这份闲适,她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双臂向上舒展,脸上依然洋溢着那种沉浸于美好中的陶醉笑容。
而她这一看似随意的伸展动作,却不经意间将她那原本就曼妙得恰到好处的身姿曲线更加淋漓尽致地凸显出来,如同精美的艺术品。
腰肢纤细,该丰盈的地方饱满挺翘得更显眼,该收紧的部分线条流畅迷人,那玲珑有致的曲线让坐在她旁边的几个伴娘都不自觉地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嫉妒光芒,仿佛在说“好身材都长她身上了”。
这位美貌与气质并存的女孩,名叫林婉悦,是新娘陈芳多年未见的闺蜜,目前在省城一家颇具规模的外资企业担任市场部经理一职,工作虽然忙碌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经常加班到深夜。
但是,当她听说陈芳要结婚邀请她做伴娘,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场乡下婚礼竟然还要办一场正宗的农村大席时,她这个骨灰级吃货瞬间就被点燃了热情,立刻二话不说就向公司请了假。
她怀揣着对传说中农村大席的无限憧憬和对田园风光的好奇,兴冲冲地踏上了前往乡下的旅途,过程中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或不情愿,显得迫不及待。
林婉悦不仅长得美艳动人,气质出众,她同时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吃货”,对各种美食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极高的品鉴能力,但令人羡慕的是,她怎么吃仿佛都不会胖,身材始终保持着完美的曲线。
这并非仅仅因为她天生吸收不好或者胃口小,而是因为她本身身材就属于高挑骨架,再加上她长期坚持规律的体育锻炼,才得以一直维持着如此令人艳羡的健康体魄和黄金比例。
她的美并非那种瘦弱苍白或网红锥子脸,而是一种充满活力的、健康的自然美,身上有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和饱满的曲线,有肉感却完全不显臃肿,整个人散发出阳光自信的活力。
听完林婉悦这番带着真挚情感的赞美,陈芳轻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对闺蜜孩子气的宠溺。
“还好吧,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人间仙境什么的,我住在这里倒没啥特别惊艳的感觉,可能是习惯了吧。
“空气确实是比城里清新不少,这一点我承认,可生活上的麻烦事儿也真不比城里少,甚至更多,便利程度差远了。
“比如说你想买点新鲜的蔬菜瓜果或者生活必需品,不像城里下楼就有超市便利店,你得专门开车或者坐车跑去镇上才行,而且镇上的商店东西种类还不齐全,很多时候想要的东西都没有。
“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李宏伟非坚持说要在老家再办一场,请村里的亲戚朋友吃个饭,我是怎么都不太想特意跑回来的,太折腾了。”
陈芳话音刚落,一直坐在林婉悦旁边、刚才还暗暗盯着她身材流露嫉妒之色的另一位伴娘立刻捕捉到机会,接过了话茬,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酸意,脸上却挂着貌似友好的笑容。
“陈芳,你这话说的,兴许林大美女就是独独钟意这种接地气的乡下日子呢,跟咱们这些城里人追求的不一样?
“你没瞧见吗,一听说要去农村吃大席,她可是比谁都跑得快,激动得跟发现宝藏似的,那积极性高涨得让人叹为观止!
“我看啊,既然她这么喜欢这里,干脆你就趁着这次机会,在这儿给她物色一个根正苗红的乡下老公得了,就地解决她的终身大事!
“这样她就能如愿以偿,一直留在这里,彻底过上她梦寐以求、天天向往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啦,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位伴娘笑得一脸“灿烂”,仿佛真心替林婉悦着想,但明眼人都听得出她这番话里夹枪带棒的弦外之音和掩饰不住的嫉妒酸味儿,字里行间透露着“你也就适合待在这种地方”的意味。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陈芳立刻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忙不迭地开口打圆场,试图化解这份潜在的尴尬和火药味。
“赵明慧,你可别拿林婉悦开这种玩笑了,这话传出去让人误会。
“人家婉悦是什么身份呀,那可是省城外企的高管精英,前途无量,站得高看得远,眼界自然不同寻常,哪能瞧得上咱们这种偏僻穷乡僻壤的地方?她能来已经是给足我面子了。
“再说她要真想结婚,条件摆在那里,随便放出点风声出去,省城那些有钱有势的世家少爷还不跟闻到肉味的狼一样,抢着排队来追她呀?根本犯不着来乡下找对象。
“她这次啊,多半就是图个新鲜感,来体验一下农村的独特风情和热闹氛围,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你说对不对,林大美女?”
陈芳说完,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地瞥了林婉悦一眼,既是为朋友解围,也是想确认她的态度。
赵明慧听了陈芳这番直白又点明现实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嫉妒的神情变得更加浓烈和复杂,却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抿紧嘴唇,没有再继续接茬。
她心里清楚得很,陈芳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而且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们这群所谓的好姐妹、好闺蜜里,林婉悦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事业成就来看,都是当之无愧最出挑、最有前途的那一个。
像这样既有颜值又有能力的优秀女性,只要她愿意,想嫁入豪门根本不是难事,多少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会为之倾倒,趋之若鹜,这个事实让她感到既羡慕又沮丧。
然而,出乎赵明慧意料的是,林婉悦脸上却没有任何因为她带着酸意的话语而产生的波澜,情绪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平静地看向投来询问眼神的陈芳,脸上表情认真得甚至有些出乎意料,一本正经地开口回答道:
“陈芳,你这次的猜测嘛,嘿嘿,可能还真就猜错了哦。
“说真的,要是这儿,在这个地方,真有出现一个让我怦然心动、愿意为他停留的人,那么即使让我立刻辞掉省城外企经理这份听起来光鲜亮丽的工作,我也绝不带半点含糊,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
“当然,前提是我得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那种深刻的心灵契合,不然光靠这里的山山水水再美,怕是也真的绑不住我这颗向往自由的心。”
“哈哈哈,行行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等到了李宏伟家,咱们下了车,我就帮你睁大眼睛好好挑挑看,看看有没有哪位乡下小伙能入得了我们林大美女的法眼?”
陈芳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笑声清脆悦耳,但她骨子里压根儿就没把林婉悦这番话当真,只觉得这又是闺蜜一时兴起,随口说说的玩笑话,或者只是对乡下新鲜感的一种夸张表达,根本没往心里去。
时间在人们的期待与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已到了上午十点整。
李大为家宽敞气派的别墅宅院里,受邀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开始络绎不绝地赶到,院子里逐渐变得喧闹而有人气。
而在林石正全身心投入忙碌的厨房区域,之前已经开始弥漫的诱人食物香气此刻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仿佛实质化了一般,无孔不入。
整个李家院子,乃至周围一小片区域,都被这股醉人心脾、让人灵魂都跟着颤抖的食物芬芳彻底笼罩,这香气并非单一的某种味道,而是各种美味交织混合而成,沁人心脾,勾人食欲。
“哎呀,这是啥味儿啊?咋这么香呢,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是正在烧大席吗?不对吧,以前吃的大席菜可没这么勾人的味儿啊,这味儿闻着就高级!”
“快看快看,好像是从那边飘出来的!”
嗅觉灵敏的几位村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循着那股异常诱人的香气,目光锁定在林石所在的厨房区域,然后迫不及待地忙不迭地朝那边跑去,想要一探究竟。
随着他们一步步靠近香味源头,众人脸上原本只是惊讶的表情,渐渐演变成了无法自持的震撼和惊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发现自己喉结不住地滚动,口水也在嘴里不受控制地分泌,快要兜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大快朵颐。
当他们的视线越过围观人群,终于清晰地看到案板上整齐摆放着的,那一盘盘色泽诱人的卤鸭子、酱牛肉和凉拌鸡时,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狠狠咽了口唾沫,发出了清晰的“咕咚”声。
然而,尽管口水直流,他们的目光却如同被磁铁吸住一般,死死地锁在那些令人惊艳的菜品上,连挪开半分都变得异常困难。
瞧瞧那卤鸭子,金光油亮的外皮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美味;酱牛肉呈现出深邃的红褐色,肉质纹理清晰可见,浓郁的酱香伴随着牛肉特有的鲜味扑鼻而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醇厚的香气,引人无限遐想。
而那凉拌鸡更是堪称一绝,翠绿的葱花、红艳的辣椒段点缀其间,特别是拌上了林石昨晚精心熬制的秘制红油后,色泽瞬间变得艳丽夺目,红油的香气与鸡肉的鲜香完美融合,散发出一种悠远而富有层次感的迷人香气,仅仅是闻着,就让人感觉胃口大开。
此外,还有那几个正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的巨大蒸笼,里面隐约可见厚实的扣肉、硕大的大肘子以及圆滚滚的大肉丸,虽然这些硬菜此刻还没完全蒸熟出锅,仅仅是半成品,但它们散发出的阵阵香气已然足够让人垂涎欲滴,浮想联翩。
“我的天哪!这席菜怎么烧得这么香啊?这简直不是人间烟火味!”
“现在几点了?还有多久才开饭啊?我感觉我的肚子已经开始造反了,一分钟都等不及想吃了!”
“咦?那边忙活的那个不是林石吗?他啥时候练就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烧菜这么厉害?”
“就是啊!这股香味,别说咱们村里没人能烧出来,我看连他爸妈年轻时,手艺再好,也整不出来这种勾魂的味儿吧!”
“妈妈,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要吃那个香香的鸭子!”
人群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被这股极致的香味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声嚷嚷着要吃,小孩子的自制力跟大人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完全经不起诱惑。
一个孩子带头吵闹,其他的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孩也跟着被传染了情绪,纷纷不依不饶地闹着要立刻吃到那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菜。
面对孩子们的强烈攻势,无可奈何的妈妈们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大席还没正式开吃前的菜,现在肯定不能动,只能一边苦口婆心地哄着,一边连拉带拽地试图将自家哭闹不止的娃从香味中心拉开。
“宝贝乖,那些菜还没完全熟透呢,现在吃了对小肚子不好,咱们先去那边玩会儿积木好不好,等菜彻底做好了,等开饭的时候,妈妈第一个给你夹,好不好呀?”
“呜呜呜,我不要!我不听!那些菜看着就能吃了,闻着那么香,肯定已经熟了!你骗人!”
“我就不走!我现在就要吃!我就要吃!”
面对妈妈们看似温柔实则充满套路的哄骗安抚,处在极度饥饿和诱惑边缘的孩子们完全不买账,哭闹得更加厉害,大人见软的不行,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物理劝导。
紧接着,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响,每个不听话的小孩屁股上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然后被强行硬拽着哭喊着往远离厨房的方向走去。
“你以为你想吃就能吃吗?那我说我现在能打你屁股是不是就能打你?”一位妈妈气急败坏地对孩子吼道。
一时间,原本充满香味的院子里,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孩子们的哭嚎声,凄惨无比,小小的屁股火辣辣地疼,再加上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致命香味持续撩拨,对孩子们来说,这简直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酷刑折磨。
孩子们的哭声和大人劝阻的声音渐渐远去,然而,那些围观的、自制力稍强一些的大人们,他们的双脚却如同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般,半步都挪不动,依然不肯离去,沉醉在香气之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石忙碌的厨房门口竟然悄无声息地聚集了一群流浪狗和村民家跑出来的土狗,它们集体围在门口,舌头长长地伸出,不停地舔舐着鼻子,嘴边的口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成片,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湿痕。
比起人类,狗狗们对这种极致美食香气的自制力显然要差得远了,几乎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
要不是林石警惕地守在门口,时不时用眼神和语气驱赶一下,恐怕这群闻着味儿来的“不速之客”早就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冲进厨房抢食了。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黄加芬,看到这群狗围在厨房门口流着口水,生怕它们不小心弄脏了即将出锅的菜品,那可是要上桌给城里贵客吃的,忙从墙边抄起一根平时用来晾衣服的棍子。
她面色严肃,带着一股子驱赶的狠劲儿,对着围聚的狗群就是一顿不留情的猛抽,试图将它们彻底驱散。
看到黄加芬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原本围观得津津有味的大人们也只能讪讪地收回目光,带着几分依依不舍的表情,离开了厨房门口。
毕竟,当着主人家的面,对着人家的席面露出如此馋相,甚至差点跟狗一起抢食,多少是有些丢人显眼的事情。
人类观众虽然识趣地走开了,但这群对美食香气执着的狗狗们却没那么容易打发,它们似乎跟黄加芬玩起了“游击战术”。
刚被棍子赶跑没走出多远,它们就又鬼鬼祟祟地折返回来,继续守在厨房门口,不肯离去,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抗议。
甚至有的狗干脆直接趴在了地上,摆出一副“我就不走,你能把我咋地”的架势,任凭黄加芬用棍子抽打,也只是哼唧两声,就是不肯挪窝,决心十足。
它们歪着脑袋,眼巴巴地盯着厨房里那些看不见却香气逼人的菜品,鼻子更是使劲儿地抽动着,贪婪地嗅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醉人芬芳。
见拿这些执着的狗狗们没办法,棍棒似乎作用不大,黄加芬脑筋一转,决定升级装备,干脆搬来了自家里平时用来洗车的专业高压水枪,对着这群赖着不走的毛孩子们就是一顿猛烈的水柱冲击。
在高压水枪喷出的冰冷水柱的无情冲击下,这群对美食无比执着的狗狗们终于扛不住了,发出一连串哀嚎,甩着身上的水珠,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四散奔逃,狼狈不已。
眼见这群令人头疼的狗终于跑远,黄加芬总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
她心里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些不知道轻重的畜生不小心冲进厨房,把精心准备的大席菜给毁了,那可就酿成大祸了,毕竟儿媳妇一家是城里人,平时不怎么吃这种大锅饭,万一因为这个搞得人家不高兴,这场本该皆大欢喜的酒席可就彻底砸锅了。
成功赶走了狗群后,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厨房里依然忙碌不停的林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刚才无论是那些闻香而来的村民,还是这些死守在门口不走的狗,都是被林石烧菜散发出的这股近乎魔性的香气给勾引来的。
这充分说明,林石的厨艺是真的高超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境界,那种香气是绝对不会骗人的,他们这次力排众议、顶着压力请他来烧这场重要的婚宴大席,毫无疑问是找对了人,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