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众人都告辞离去,就连下人们也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父女二人和冷家两兄弟。
见没有外人了,朱七七便开口问道:“什么事啊爹爹。”
朱富贵道:“今日之事,为父有些话要嘱咐与你。”
“今日之事?”朱七七想了想,问道,“可是那郡守家大郎君死的有蹊跷?”
朱富贵轻轻点头:“你冷三叔得知,王家郎君的确是今日骤亡,却不是亡于家中,而是亡于城外道观之中,而且,这王郎君的死因也不太好说。”
死在道观里?死因还不好说?
“为何不好说?莫不是仇杀?”
朱富贵面色有些怪,轻咳一声,温和道:“叔念啊,此事内情,你最是清楚,不如你来给七七和仲望说上一说,也免得他们懵懂不知,再无意中说错了话,平白得罪了人。”
见冷三瞪眼看向他,他淡定道:“啊,老夫有些乏力,便先去歇息了。”
冷三一愣:“哎,明公您.....”
朱富贵不理他,自顾自的翩然起身往内室走去,边走还边絮叨:“唉,到底是上了些年岁,不比当年了,如今坐上一日的车子,竟觉得疲累至此。”
眼见朱富贵挑起帘子消失在眼前,冷三傻眼了。
不是,明公,王郎君死的不好看,这事儿您不好说,难道我就好说了?
可朱富贵早已不见了踪影。
冷三一回头就看到朱七七和冷二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一副等待下文的姿态,冷三顿时觉得坐立难安。
偏朱七七还在催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冷三叔,你快些说嘛。”
她也累,说完了她也要赶快回去休息了。
冷二也问:“是啊叔念,有什么内情你就说罢,莫不是王郎君果真是死于仇杀不成?”
冷三动了动嘴,想到明天这二人要去郡守府吊唁,此事还真不好不叫他们知道,以免不知内情,反而冲撞。
于是只好吞吞吐吐磕磕绊绊的把自己得来的情报说了一遍。
说起来,冷三能知道的这么详细,都是巧合。
王梁死的那个道观在阳翟县北边的一座小山上,距离颍川郡算不上太远,大概有一天的路程。
山很矮,道观也不算大,里面包括观主在内大小共有八个道士,因为周围只有两个小村子,观里的香火并不旺盛,所以时不时的就会有道士下山来化缘,就化到了颍川郡城里朱家布庄掌柜的家里。
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布庄掌柜也不例外,有僧道上门化缘也都或给钱或给米,从不让神仙弟子空手而归。
一来二去,这个道观的道士也来了。
见到有道爷上门化缘,掌柜不但管了一餐饭食,还大方的给了一吊钱和一袋麦,还送给道爷一小兜煮好的红皮鸡蛋。
这些东西可不少,道士心中感激,主动给掌柜家做了个小的祈福法事。
见此情景,掌柜突然眼珠转了转, 决定直接以铺子的名义对这个小道观进行投资,也就是定期捐赠,还礼貌性的问了问其他几位同事,在下想要以铺子的名义定期给某某道观进行捐赠,你们要参加吗?
其他几位掌柜虽然未必同布庄掌柜关系有多好,但却同布庄掌柜一样迷信。
虽然这个道观离他们远,但到底供奉着神仙,听说平日里香火也不怎么样。神仙的道场怎么可以冷冷清清?所谓雪中送炭的情谊才最珍贵,这种向神仙表现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于是纷纷同意以铺子的名义捐赠,当然,也捎带上了他们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