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人。赖在女孩子房间里不走的登徒子,耽误别人上厕所还发这么大的火,他到底是哪来的脸?之前真的是看错他了!
沈浪却觉得自己一腔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当下气的恨不得起身就走,但看到朱七七隐忍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微红的眼圈,又顿住了。
他和朱七七互瞪半晌,见朱七七表情越来越不对,沈浪吸口气,又俯下身子直直的看着朱七七的眼睛,无奈道:“七七,到底是怎么了,跟我说一下吧,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见朱七七抿着嘴瞪着他不言。
沈浪又耐心道:“说出来吧,好吗七七?到底是怎么了,是出了何事?还是身体哪里不适?嗯?”
朱七七看着沈浪,拳头越攥越紧,她死死咬牙忍着:“你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沈浪道:“你告诉我,我便出去。”
又看了一眼朱七七紧紧攥着被子的手,上面青筋毕露,沈浪越发担忧,他忍不住又急了,抓着朱七七肩头的手也忍不住微微用力:“到底是怎么了七七?”
朱七七:.......
这瘪犊子,老娘,真的要憋不住了,膀胱要炸了啊.......
沈浪见朱七七无助的闭上了眼仰天长叹,不由越发担忧:“七七?”
见朱七七只是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头,依旧一言不发,沈浪急了:“朱七七!你能不能不要这般任性?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不说,别人又如何知道该怎样帮你助你?!”
“你闭嘴!你滚出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滚出去,滚的远远的!”朱七七暴怒之余又有一丝无奈,“算我求你了,行吗?”
“你!”沈浪气朱七七不知好歹,猛地站起身,恨不得拂袖而去,可是看到朱七七隐忍的越发痛苦的神色,甚至她脸上脖子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浪看在眼里,瞳孔一凝,终是再次按捺下来,忍着气,道:“你看看你此刻的模样,说你无事,哪个会信?!”
说完,不但不走了,还无赖般的又坐在朱七七床边,抱臂看着她,沉声道:“说罢,你若不说,我今日便坐在这里不走了。”
“你!”朱七七气结,她愤怒的瞪着沈浪,“你走是不走?”
沈浪紧紧盯着她:“你不说,我便不走。”
“好,好,好,”朱七七气笑了,“你既非要知道,那我便说了。”朱七七看着沈浪怒极而笑,竟然把一个女孩子逼到这份上,好,沈浪,你好样的。之前竟从未发现你是这样不通情理的魂淡,你且给我等着。
沈浪挑眉:“洗耳恭听。”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朱七七竟然这么无理取闹又不知好歹?他倒要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朱七七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眼开口:“这世人皆有如厕之需,沈君知否?”
“啊?”沈浪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如厕?是他理解的那个如厕吗?
朱七七冷笑一声,看着沈浪,咬牙切齿,逐字逐句问道:“沈、君、知、否?”
“这.....”沈浪目瞪口呆,他愣愣的看向朱七七。
却见朱七七阴恻恻的看着他:“还不滚吗?”
“啊!”沈浪很快清醒过来,慌忙站起后退,却一不小心带倒了木墩,又手忙脚乱扶起,嘴中连连道:“对不起,抱歉,我不知道.....”
身后一个枕头用力砸过来:“滚!”
沈浪一句话也不敢说,关上门落荒而逃。
新昌侯的到来,对于大吕亭乃至新蔡和褒信两地的县令及乡绅来说都是大事。所以朱富贵一路走来,每到一处都会如现在这样有当地的乡绅、亭长甚至县令前来拜访,朱富贵应付完这些访客后还有不少朱家当地产业的掌柜或者管事前来,或请安,或回事。
这次也是,褒信的县令携县尉等一干人前来拜访朱富贵,并邀请朱富贵吃完饭,朱富贵带着冷家兄弟中的冷二冷三赴约,吃完饭从酒楼出来又有几个自家的掌柜在铺子里恭候着他。
把所有人都应付完后,朱富贵这才面带倦色的回来。
冷二冷三跟在他身后,三人进了驿站走进前院一眼就看见少年靠坐在院里的那株梨树下,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少年虽着麻葛布衣,却自有一份清隽之美。
朱富贵脸上忍不住浮起笑意,开口道:“沈少侠在此作甚?”
沈浪闻声抬眸,看到是朱富贵几人,忙站起身走上前来:“晚辈见过朱公和两位冷爷。”
朱富贵和冷二冷三同时对沈浪微笑点头,并同他略微寒暄两句。
朱富贵忽然道:“老夫听闻,昨夜沈少侠带七七外出玩雪了?”
沈浪尴尬道:“......是,未曾禀报朱公,是晚辈之过.....”
朱富贵笑着摆摆手:“不怪少侠,老夫知道,此事,必定是七七那丫头歪缠。”
沈浪尴尬一笑,没有开口。
偷带人家闺女溜出去玩,还被人家父亲发现,这怎么说好像都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朱富贵上下打量沈浪一番,暗暗点头:果然是好一个俊秀的少年郎,哪个女郎看了不会喜欢?
沈浪被看的有点不自在。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经历较少,没有练就出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本就因为刚刚和朱七七的争执而羞臊,又被点出偷带朱七七外出玩耍,更觉尴尬。此刻又被朱富贵这样打量,沈浪只觉得自己老脸发烧,有些不知所措。
熊猫儿的出现把沈浪从这个无所适从的境地解救了出来。
他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正看到朱富贵和沈浪,直接开口打招呼:“朱公,沈兄,还有两位冷爷。”
朱富贵三人冲其微微颔首。
沈浪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过去,见是熊猫儿,笑道:“猫兄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