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的手指刚触到那道泛着幽光的青铜封条,掌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封条上的饕餮纹如同活物般扭动,将他的皮肤烫出三道焦黑的爪痕。老板见状,猛地拽着他后退三步,老式千层底布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这哪是普通封条!”老板从腰间摸出火折子,颤抖的火苗映得封条上的铭文忽明忽暗,“这是商周时期的镇魂铜禁,上面刻的是《归藏易》的灭世卦象!”
李道一强忍着疼痛凑上前,历史系特有的考据本能瞬间被点燃。封条上的铭文确实与他在殷墟遗址见过的青铜器刻痕如出一辙,可末尾的“星启历元”四个篆字,分明是从未见过的异体字。更诡异的是,本该冰冷的青铜竟散发着人体体温般的温热。
怀中婴儿突然啼哭,阴阳鱼胎记在月光下泛起微光。四合院的朱漆门无风自动,门缝里渗出黑色雾气,隐约传来算盘珠的噼啪声和老式收音机的电流杂音。李道一正要抬脚,老板突然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指向墙角——三只通体漆黑的野猫正齐刷刷转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他们的倒影,却多出几缕扭曲的虚影。
“是影魅。”老板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包驱邪用的艾草,“它们专吃星启者的影子,一旦被缠上...”话音未落,最壮硕的黑猫突然化作黑雾扑来,利爪在李道一脸颊划过,留下五道冒着白烟的血痕。
李道一情急之下调动体内源力,十八重源海在经脉中疯狂流转。当虚源与暗源相撞的瞬间,他眼前突然浮现出《甘石星经》记载的二十八宿星图,随手一挥,竟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虚影。黑猫发出凄厉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好小子!”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黑水,“居然能无师自通地用古星象术!不过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他突然僵住,发现另外两只黑猫不知何时绕到身后,正对着婴儿的襁褓伸出利爪。
千钧一发之际,李道一扯下背包里的笔记本。烫得发红的纸张自动翻开,一道金光射向黑猫。诡异的是,金光在触及黑猫的瞬间竟化作甲骨文“镇”字,将两只影魅钉在墙上,挣扎间逐渐透明消散。笔记本扉页渗出新的血字:“青铜封条下,藏着星启者的起源密码。”
“密码?”李道一盯着封条上的铭文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怀中婴儿额头的阴阳鱼胎记。他将婴儿抱到月光下,黑白鱼眼的光芒与封条产生共鸣,青铜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微型星图。这些星图与他在历史文献中见过的任何星象都不同,却莫名让他想起故宫博物院藏的战国曾侯乙墓漆箱上的彩绘。
“这是失传的太初星图!”李道一激动得声音发颤,“传说中盘古开天时的第一幅星象,比《山海经》记载的还要古老!”他的手指在星图上移动,突然发现某个星座的位置,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济南城。
老板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用烟斗指着星图某点:“那里是老县衙旧址,清代镇压过一场邪教叛乱!”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据说领头的妖人能操控星斗,被斩首后尸体就埋在县衙地下...”
话音未落,四合院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在沉睡中翻身。封条上的饕餮纹彻底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青铜锁链缠住两人。李道一感觉体内源力被疯狂抽取,十八重源海开始出现裂痕。危急时刻,怀中婴儿再次啼哭,阴阳鱼胎记爆发出强光,将所有青铜锁链熔断。
“得去老县衙!”老板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星启纪元的秘密,恐怕就藏在那个妖人墓里!”他掏出罗盘,却发现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最终彻底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