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孔夫子与他的弟子们更是焦急万分。他们迫切地想知道,他们的儒学究竟发生了什么。单凭天幕上的弹幕,以及后世那两位女子的言语,他们便已察觉到大事不妙。吞没女子傍身之财这种事,在他们看来,已是骇人听闻,荒唐至极!他们恨不能立刻冲上天幕,告诉所有人,儒学可从未教过此等猪狗不如之事!然而,此刻能让他们发声的功能尚未开通,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干着急。
这时,林幼微继续说道:“北宋时期,经历了五代十国的战乱以及北宋社会自身的种种原因,以北宋程颢、程颐兄弟以及南宋朱熹为代表的理学也就此诞生,也就是咱们刚刚所说的程朱理学。”
“他们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程颐更是提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们且不说这些话的原意究竟是什么,他所谓的‘失节’,究竟是指气节还是指女子的贞洁,咱们就单说他们当时的理论吧。”
听到这话,天幕之下,北宋的程颢、程颐兄弟和南宋的朱熹不由得眉头紧锁。他们不明白,自己的理学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为何这后世女子的表情如此古怪?
林幼微接着说道:“当时的理学,致力于恢复传统的父系社会。他们希望通过以家族为基础的经济、礼仪等方面的集体活动,来建立父系亲属之间更为紧密的联系。他们觉得,私人财产会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财产应当共有。而当时宋朝经济繁荣,个人财产权得到加强的同时,女性的财产权也相应得到了加强,这更是引起了这部分士人的不满。他们希望女子不要分走父亲的财产,同时嫁妆也能尽数归丈夫家所有,尤其是寡妇。”
她微微吸了口气,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感到有些不适:“这时候我们再看程颐的那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小政觉得我们该如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呢?哪怕程颐这句话并非是针对女子的,在看了理学的这些主张后,也难免会多想吧。而后来朱熹的女婿黄干,更是针对寡妇提出了三项告诫:其一,抵制改嫁,务必守节;其二,留在夫家侍奉,不得回归宗族;其三,放弃个人财产的支配权,与夫家共享。”
这三点一经道出,李今越当即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啧啧啧,还真是脸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此话一出,天幕之下,各个朝代的百姓,尤其是有女儿的人家,瞬间就炸开了锅,弹幕上的嘲讽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我呸!我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你们这群人哪来的脸提出这么多不要脸的要求???]
[就是!那嫁妆是我们当爹娘的给女儿的体己,凭什么要被们夫家染指?!]
[还不得回归宗族?放弃财产?合着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过去就是给你们家当牛做马,连带所有家当都得送给你们?做梦去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们嫁女儿是让她去过日子的,不是让她们去扶贫的!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脸啊!]
面对天幕上排山倒海般的嘲讽,以及李今越那毫不客气的讥笑,那些理学家们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
[荒唐!此乃为了宗族延续,为了伦理纲常!女子牺牲一些个人私利,顾全家族大局,有何不妥?!我等又不是不养着她们!]
[妇人之见!尔等只知眼前小利,岂懂维系家族、安定社会之大义?!]
然而这些辩解,在汹涌的民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说着,林幼微又继续说道,语气也是极其嫌弃:“而且,这些理学家们还对女子的行为举止、道德品行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甚至还对所谓的贞节妇女做出了一堆细化的标准,像什么烈女、贞女、节妇、孝女、孝妇等等一系列的称谓,用以表彰和推广。”
李今越闻言,更是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补充道:“呵,笑死,癞蛤蟆愣装小青蛙,长得丑还玩得花。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专搞这些虚头巴脑没用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被门夹了的想出来的,搞得跟谁多稀罕那些称谓似的。”
此言一出,天幕下的那些理学家们如同又被狠狠补了一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光幕中的李今越,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这女子!言语…言语如此粗鄙!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她的嘴是淬了毒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就连一旁的嬴政,听到李今越这番生动形象的比喻,也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竟也忍不住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迅速隐去。
而此刻远在鲁国杏坛之下的孔夫子及其门人们,也是听得一愣,随即,包括孔夫子在内,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孔夫子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愈发沉重。这些所谓的“理学”,与他所倡导的儒学,简直是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