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谁开的枪?!”王站长看着被架回来、疼得面无人色的阿彪,脸色铁青,厉声喝问。
许平升推开车门,从驾驶室里走了下来。他手里握着那把还在冒着青烟的仿制手枪,枪口斜斜地指向地面,但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们想抢我的车,还带着枪。”许平升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开枪的不是他一样,“我只是做了必要的自卫。”他抬脚踢了踢掉在地上那把粗糙的土制鸟枪。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把土枪和阿彪血流不止的右腿上,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少人看向阿彪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鄙夷和活该。
阿彪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想狡辩:“放屁!我们……我们就是想跟你商量……”
“商量需要半夜撬门,还带着枪吗?”许平升冷冷地打断他,目光扫过王站长,“王站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说,这就是你默许的?”
王站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他心里把阿彪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确实有夺取卡车的心思,也确实对阿彪等人的小动作有所察觉,甚至抱着一丝让他们试试看的想法。可他没想到许平升如此警觉,反应如此迅速,手段如此狠辣!直接就开枪了!
现在,人赃并获,他就算想包庇也找不到借口。而且,许平升手中有枪,并且敢于开枪,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慑!
他的这些人,虽然人多,但大多是拿着棍棒扳手的普通人,真要火拼起来,面对一个…面对一个敢于开枪、枪法似乎还不错的对手,结果可想而知。
“误会!都是误会!”王站长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摆手,“许师傅,你别动怒!这……这肯定是阿彪他们几个混蛋自作主张!我根本不知情!我这就处理他们!”
他转过头,对着那几个扶着阿彪、吓得瑟瑟发抖的同伙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惹是生非的废物抬下去!找东西给他止血!真是丢人现眼!”
那几个人如蒙大赦,七手八脚地抬着惨叫连连的阿彪,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围观的幸存者们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有惊恐,有后怕,也有人暗中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阿彪平时仗着王站长的信任,没少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看到他吃瘪,不少人心里暗爽。
同时,他们看向许平升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从最初的警惕、怀疑,变成了深深的忌惮和敬畏。这个开卡车的年轻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王站长,”许平升收起了枪,但语气依旧冰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打腿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王站长连连点头哈腰,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许师傅放心,我保证!这几个混蛋,我一定严惩不贷!”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稳住。
许平升不再理会他,转身对站在平房门口、同样被惊醒、一脸担忧的陈世淳点了点头:“陈哥,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重新回到了卡车驾驶室,关上了车门和车窗,但车灯依然亮着,如同两只警惕的眼睛,照亮着院子中央的一片区域,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存在和不容侵犯。
王站长看着紧闭的卡车驾驶室,又看了看散去的众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彪被抬走的方向,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才带着剩下的人悻悻地回了二楼。
这一夜,拖拉机站再无人敢有异动。枪声带来的震慑,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