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了火,拔下钥匙,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
他拿起撬棍,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下车的动作再次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强忍着疼痛,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靠在车门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侧耳倾听。
风声,远处几声乌鸦的聒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关上车门,猫着腰,利用院子里散落的废弃物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向着那栋看起来像是办公室或者宿舍的小楼摸去。
小楼的门锁着,但玻璃碎了一地,显然有人或者什么东西进去过。许平升用撬棍拨开破碎的玻璃,从窗口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类似门卫室或者接待室的小房间,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纸张和碎屑,积满了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味。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丧尸,也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的痕迹。他走到内侧,发现一扇通往内部走廊的门虚掩着。他更加小心,用撬棍顶开门缝,侧身闪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两侧是紧闭的房门。许平升没有深入探索的打算,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处理伤口。
他退回到门卫室,将那扇破损的窗户用一块找到的破木板勉强挡住,又将内侧的门用一张倒下的桌子顶住,制造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临时空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知道现在不能休息。
他脱下已经快要和伤口粘在一起的T恤,动作极其缓慢和痛苦。当衣服彻底离开后背时,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只能凭借感觉和之前摸到的情况判断。伤口很深,面积也不小,是被那女鬼丧尸的爪子抓的。
边缘的皮肉有些外翻,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依然有暗红色的血痂和组织液渗出,周围的皮肤红肿,摸上去有些发烫。
感染的迹象已经开始出现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拿出车上的那个简陋的医药包。酒精、棉球、纱布、创可贴。这就是全部家当。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
“妈的,这医药包是哪个抠门老板配的……”许平升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带着一丝苦中作乐的无奈。
他咬着牙,拧开纠结瓶盖,将散发刺激酒精味的液体倒在仅有的几片纱布上,然后反手,摸索着,将浸满酒精的纱布用力按在伤口上。
“嘶——!”
按压伤口的力度,让剧烈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比之前被抓伤时更加尖锐,更加难以忍受!酒精接触到破损组织的刺激,简直就像在伤口上撒盐,不,是撒硫酸!
许平升疼得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喊出声来。但他死死忍住了,他知道,这是必须承受的痛苦。如果现在不狠心消毒,等感染扩散开来,后果更严重。
他用颤抖的手,尽可能仔细地擦拭着伤口和周围的皮肤。酒精带来的刺痛感逐渐变得麻木,但那种灼烧感依旧存在。他能感觉到纱布擦过皮肉翻卷的边缘,那种触感让他头皮发麻。
反复擦拭了几遍,感觉差不多了,他才丢掉用过的纱布,拿出干净的纱布,笨拙地想要覆盖住伤口。但伤口在后背,他一个人很难操作。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将纱布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