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他们的,不可遗忘的重要时刻。
“阿离乖。”薛常景温柔地抚上姜离毛绒绒的脑袋,用极致温柔地声音柔声安慰着这个喝醉的脆弱女子。
姜离有些醉了,自己一直都谨小慎微,从未敢再行差踏错一步,如今好容易她终于有个喜欢的人,可是,可是还是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或许自己能够重生已是大幸,不可多做奢望。
可是时宴是那样与她心灵相交,她多想告知他她的心意。
多想与他再次以琴相会,相知。
可惜,他已有相知之人。
罢了,罢了。
“常景哥哥……”姜离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的头好晕,一时支撑不住,竟直接倒在了薛常景怀中。
薛常景的心都要软掉了,眼眶热热的,他的阿离终于又叫他哥哥了,他知晓她心有墙壁,可是现在她香香软软的,混着酒香气倒在他的怀中,他可抵挡不住这般诱惑。
只有喝醉了才会露出这一面吗?
“你可知,大金近日派遣了位很是灵验的术士,奉于陛下,只怕,现下的安稳日子不会太久了。”
“术士……”
姜离双眼迷离,可是脑子还是残存了些清醒,术士无非炼丹问药,或可看星象,或可卜卦求签,有何事?
“陛下很是宠信,听闻前几日已召见了恒王,言不日或派人前去大金替陛下于圣山神泉行祭祀之礼。”
姜离的眉头微微皱起,陛下召见恒王便就是属意于他了?可这恒王哪能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啊,还将他置于大金,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姜离有些想不明白。
眉间一点温热慢慢揉着眉心,姜离的酒气有些被压抑下来,脑袋终于昏沉起来,不再记事了。
薛常景小心翼翼地替她揉着眉心,如此大饮,怎会舒服?
他很想让姜离只管安心便是,可是怎么可能呢?他的肩上有责任,姜离并非就没有,她心中的重担不比他少。
“你放心,无论如何,这次不会让你输的。”
很是难得温柔的时刻,可是姜离已经沉沉睡去,一句都听不见。
翌日,姜府。
头好痛!日后定然不要再饮酒了,这喝酒可真是误事啊。
姜离揉着眉心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晴欢很是及时地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解酒汤药,盯着姜离一点不剩地喝完了。
“我昨日如何回来的?”
“姑娘还说呢,昨日是薛公子进府将三公子约出去才将您偷偷背回来,不然被相爷发现了,可少不了您一番教训的。”
原来是这样!薛常景还算想的周到。
姜离忍着头痛坐起来,昨日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肚子都是空空的,她笑嘻嘻地看向晴欢,晴欢对她家主子的小心思了然于胸。
一言不发地端着碗下去小厨房去准备姜离酒后最爱吃的山药羹了。
姜离忍着不舒服坐在梳妆台上,将头发随意地挽了一下,用一根碧玉簪子插上便坐在罗汉榻上饮着桂花茶,静静等待着晴欢端上她最爱吃的小甜点。
“纨纨休息得可好?”
徐蔚柔人还未进门来,声音已然传到了姜离的耳中,姜离忙多倒了杯软绵的桂花茶放在自己的对面,笑着注视着徐蔚柔缓缓坐下。
“还算可以。”
徐蔚柔喝着茶,眼睛却瞥向姜离,茶还未放稳,只听见她说:“纨纨昨日与友人饮酒,甚是快活啊。”
姜离略有些心虚,猛地打了个寒战,怎么?嫂嫂这是质问她来了。
“竟然没能瞒过嫂嫂的火眼金睛。”
徐蔚柔本就是逗她呢,一下便将严肃的面容收了起来,她凑到姜离跟前悄悄说着:“说正经的,,纨纨若是觉得薛家那郎君好,便求了父亲为你二人牵线也无不可啊。”
徐蔚柔很是看好薛家这孩子,他一向很是照顾姜离,也比姜离年长几岁,比李家那孩子稳重,家中也可独当一面,定不会让纨纨受委屈。
如今他二人走得又近,便成人之美,也无不可。
姜离却是震惊地将口中的茶都喷了出来,什么?
薛常景?
“嫂嫂!我可对他没那个意思!”
姜离极力拒绝着徐蔚柔的乱点鸳鸯谱,她从未想过与薛常景有些什么,不,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除了时宴。
可是现在时宴心中的人却不是她,也罢,一个人多好啊,自由自在的,不用担心对方是否会背刺自己。
“纨纨不必害羞,这心仪的男子定要牢牢抓住才可,姻缘姻缘,缘分若是溜走了,可就错过了。”
错过……姜离心中有些微微发苦,杯中的桂花茶都不甜了。
眼看着姜离有些恹恹的,不复方才活泼的样子,徐蔚柔便收了话匣子,正色说道:“好啦,说正事。”
嫂嫂方才就说说正事,这说了一大堆了,还没到正事?
“你可知,陛下近日来连召见两位皇子,听闻应大金邀请,我朝世家子弟将前去大金,一同赴小周太子大婚。”
“大婚?”姜离皱眉,安定公主刚过了十四岁的生日,他们就这般急不可耐?
“嗯,大婚,不知大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离思索着,陛下这是怎么了?竟也放心将恒王放去大金,要知道,大金当今陛下可是恒王的亲舅舅,这一举动无异于放虎归山,与虎谋皮。
“陛下的意思,世家子弟中都有谁被邀请?”
徐蔚柔也有些面露难色起来,这正是近日来姜父与夫君担心的,她咬了咬嘴唇,开口道:“除了恒王、奕王二位殿下,恒王还特意上奏陛下将秦胥带去,咱们家你大哥在宫中镇守,不可远行,陛下的意思怕是要你与霄儿一同去,其他的便还有薛家、李家两个孩子同去。”
“我和三哥?”
姜离有些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些害怕。
陛下的主意怕没有那么简单,恒王奕王早已是水火不容,将这二位一同放走,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难不成是让他们二人互相牵制,从而除去陛下厌恶的那一个?”姜离疑惑道。
徐蔚柔压低了声音:“此事尚不明晰,只是大金一行只怕是在所难免,父亲的意思是,有奕王几人在,你们只需要保护好自身即可。”
姜离皱紧了眉头,大金一行,只怕推脱不得。
即将远行,只是在出行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