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的便就是她。”
苏婉婉看着远去的身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姑娘你说什么?”
“无事,这料子我要了。”
掌柜的只得摇着头去包好,交到这姑娘手中,期望着她赶快走吧,别耽误了他去姜府送料子。
“姑娘,可还好?”
晴欢看着一回到屋里就闷闷不语的姜离,心中甚是担心。
她家姑娘可不是这般任人欺负的人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无事,无事。”
姜离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才算是把那口气顺了下去。
前世的仇人全部出现,姜离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不够强大。
她今日见到那人怎的就这般狼狈逃窜?
做尽坏事的不是她姜离,是她苏婉婉上辈子欠了她的,她缘何要落荒而逃!
越想越气!越气越气不过!
嘭!
茶杯重重的被姜离摔到桌上,赫然裂了个口。
这声响将正在收拾衣物的晴欢吓了一大跳。
“我的姑娘,伤到手没有?”
晴欢快步走来,拿起姜离的手仔细端详着,生怕有碎瓷片将柔嫩的玉手割破,已是晚了,陶瓷碎片有一块尖锐的部分已将少女白嫩的皮肤划破,渗出丝丝鲜血。
划到的伤口混着姜离自己的指甲抠破的印子,让晴欢开始少有的慌乱起来。
她家姑娘一向都是娇生惯养的,相爷将姑娘保护的极好,从小到大,就连小磕小碰都没有过,今日本来是好好地挑选给三公子做衣裳的料子,怎的遇上了那抢东西的女子,姑娘何至于这般生气?
她有些不明白。
“这是怎么了!”
晴欢看着姜离手心的红印子和不断渗出的血珠子心疼地说道。
这明显是指甲的印子,已深深陷入皮肉里,早已渗出丝丝的血,加上刚刚瓷片的割伤,如今她这双手遍布血迹,竟然看起来有些瘆人。
但姜离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晴欢赶紧跑去拿出院中常备的止血药,小心地给姜离的手敷上,又用软软的白色丝绸将它缓缓包上。
姜离的眼神一直木木的,僵硬地任由晴欢摆布。
“姑娘,大公子说有要事相商,还请姑娘前去一见。”姜灵瀚身边的小随从此时跑来恭敬地传达着自家公子的命令。
客人?
姜离微微缓过神来,不知如此年节时分,大哥哥有何重要的客人要我相见?
罢了,其实苏婉婉的出现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实不该让她苏婉婉轻易地就扰乱了她的心。
姜离轻轻摇摇头,看了晴欢一眼。
晴欢立刻检查了一遍姜离的发髻,衣物,发现没什么不妥之处后,便跟着姜离前去。
跟随着小随从,来到了姜灵瀚的院中,在他卧房的北面有一座靠近莲花池的青玉水榭,姜离自卵石子路而来,远远地便瞧见水榭中站着一人,坐着一人。
走近些,便看见奕王坐在靠近水榭栏杆处,临风饮茶,而姜灵瀚在一旁站着对奕王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
“纨纨,八皇子,奕王殿下,年节时你曾见过的。”
下午有些温和的阳光打在水榭顶上,姜灵瀚转过身,为前来的姜离介绍着。
“奕王殿下安好。”
姜离走进水榭中,不留遗漏的礼节,让人无可挑剔。
“纨纨?”
奕王将手中的茶放下,看向姜灵瀚开口问道。
“哦,这是小妹的闺名,我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姜灵瀚在奕王面前自称我,而不是臣,姜离虽听出来些什么,心中已明白了大半,但面中却丝毫未显露什么。
“大哥特意寻我前来有何事?”
姜离并没将注意力放在奕王身上,她心里烦乱得很,因着那苏婉婉的出现,她生怕如今的大好局面会随着她的出现不复存在。
姜灵瀚显然并未准确察觉到姜离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
“你看这荷包是不是你的?”
姜灵瀚伸出手,手中赫然躺着一枚粉蓝色的荷包。
姜离看了看那荷包,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今日她明明佩戴好的啊,怎的一转头便不见了?
“怎的在大哥这里?”
姜离伸手从姜灵瀚手中接过。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姜灵瀚抓住姜离的手看着上面缠着的丝绢,竟然还冒出了些血珠,他眉峰一簇,焦急地问道。
本来悠闲坐着的奕王也眸色深深地盯着姜离那只被丝绢帕包着的手。
“哦这个,我今日做针线的时候不小心扎到手了。无甚大事的。”
姜离默默地将手抽回,冲姜灵瀚使了个眼色,表示还有外人在呢。
姜灵瀚看了看奕王,略带些关切的眼神剜了姜离一眼,似乎在说怎的如此不小心。
姜离悻悻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奕王不动声色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低头静静地喝着茶。
“你也太不小心了,这荷包多亏奕王殿下捡到了,又看见你上了姜府的马车,才送来的。”
“多谢奕王殿下。”
姜离懊恼自己在衣铺时情绪太过激动,将荷包丢失都不知晓,便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是啊,此事若不是奕王,来日若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就难办了。”
“举手之劳而已,你我之间,此等小事不必挂齿。”
奕王拿起茶杯,悠然地喝了口茶,又与姜灵瀚约定了下次相聚的时间,便起身要走了。
“如今边境稳定,父皇让你在京中多留些时日,你我也可多品茗交谈,若有游山玩水等乐事可定不要忘了我。”
“一定。”
姜灵瀚二人还在依依不舍地辞别,姜离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奕王转身的刹那,姜离生怕姜灵瀚再细细盘问她些什么,毕竟从幼时开始,她每次撒谎,大哥总会识破,便加快脚步也跟出去了,只向姜灵瀚甩了句话:
“我去送送奕王殿下。”便向着奕王的方向追了上去。
“阿离妹妹有何事要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