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人:(=?Д?=)
……不是,她真能听懂啊???
蛇母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
这里的水太寒凉,人体在这样的温度下会迅速失温,最简单的维持身体知觉的方式就是喝酒取暖,但沈瑾清不会喝,只能咬牙撑住,一边闪避着水下尖锐的碎片,一边加大动作幅度,提高身体温度。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直到来到陨石与洞顶的交界处,前方洞穴中的奇观倏地跃入眼中,五人一时间全都顿住了脚。
眼前的情形宛如人间炼狱,大片的石瀑布如流水般从洞顶垂落至水下,每条石瀑布都大得离谱,像是一座座小山。
这些怪异的石瀑布个个形状诡异狰狞,无比丑陋,延伸出去的石柱如同巨大的触手,粘腻地纠缠在一起,这是陨石撞击后的高温将岩石熔化形成的奇景,其壮观程度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述。
而其中最大的一条石瀑布上,还修有简陋的石阶,石阶两旁摆放了青铜的灯具,最上方与洞顶连接处被平整地截断,断面被修成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个石头的王座,隐约间还能看见有个人坐在巨大的王座之上。
那显然不可能是活人,五人蹚水攀上石阶,看清了那座上的女尸。
精美繁复的发冠,金丝缀玉的裙袍,远观姿态端庄、栩栩如生,近看一张发青的尸脸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无比阴森,全身上下的皮肉都蒙在一层类似石灰的青色胶质中,如同一尊入定的青石雕像,面容晦涩不清。
这就是千年前的保鲜技术?
沈瑾清有些好奇地探头一看,瞥见女尸的身后还站了两尊守卫,身上的盔甲一看就是西域的款式,这两具尸体不像女尸保存地那么好,脸上的石灰几乎脱完,露出里面腐朽枯烂的骨骸。
张启灵抬手将沈瑾清挡了回去,让她退后几步,随后半蹲下身,奇长的手指在围着王座的圆盘边缘摸了摸,抬首道:
“有细小的缝隙,可能也有平衡机关,不要靠近。”
沈瑾清乖乖听话,退了回去,抬头望向头顶的陨玉。爬上石台后,他们距离洞顶已经很近了,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陨玉,沈瑾清伸手摸了一把,手感温润,质地细腻,就像是真正的玉石。
幽深的洞口竖直向上,黑洞洞的不见底,像是连通着另一个世界,内壁极光滑,绝非人力可开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爬得进去的。
洞口太小,由于体型所限,像无邪那样高大的身形在里面几乎无法用力,在场五人应该只有张启灵和黑瞎子可以凭借身手自己爬进去。
沈瑾清垂眸,她清楚,她的力气和体能都不足以支撑她进入陨玉。
“小哥,你要进去?”
沈瑾清声音沉稳笃定,没有疑问,只是再次确认一下张启灵的态度。
果然,在见到张启灵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后,沈瑾清很自然地把包放到一旁,然后盘腿坐下,抬眸往上面看了一眼,不见天,只见巨石横亘,她收回目光,平静叙述道,
“我不知道这些话有多少能说出来,我只能尽力。”
不出意外的话,她感受到的那股能量应该就是古神鲁的能量,陨玉内是它的地盘,从这个能量强度来看,一旦放小哥进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从鲁王宫到海底墓,从谢家盘口和青铜巨树,再到长白山的云顶天宫,他们下地的行事准则就是逮一个毁一个。
尤其是云顶天宫内,她把东夏王留给自己的千年大阵截胡了,将从龙脉中汲取的能量全部送给了谢雨臣,如今一条隐龙脉上的大穴硬是让他们毁了大半。
她先是召黑白无常出手,后又在龙首处窃它龙脉地气为谢雨臣做嫁衣,现在“鲁”的力量还剩几成她不了解,但可以想见它应该是恨毒了他们,尤其是她,所以必须预先让小哥他们有所准备。
“当年陨石掉落地球,留下的不只是这些陨玉陨铜,还有一个名叫‘鲁’的外星生物,与这些东西同出一脉,它的身躯在地下形成一条龙脉,我们一路历经的那些墓就是在这条……”
沈瑾清想卡bug,语速极快地向众人介绍着,结果还没说两句,忽然一阵心悸,脑中响起黄钟大吕般的轰鸣,震得她头昏脑胀,鼻血霎时流下。
看着其他四人眼睛瞪大,朝自己扑来,沈瑾清抬手想安慰他们一句,结果一张口,大口的鲜血就从口中涌了出来。
她趴在地上,鼻腔和口腔中不断涌出鲜血,很快在地上积成一片,血流如注,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沈瑾清的面色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极为苍白,鲜血在脸上糊成一片,看着极其可怖。
无邪把沈瑾清扶了起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惊慌,他第一次见沈瑾清吐血吐成这副样子,短短几秒内,沈瑾清流的血已经将他的前襟湿透。
几人现在无暇消化沈瑾清刚才说的话,他们眼里只有那一片血红。
沈瑾清的手被黑瞎子捉了过去,他给沈瑾清把了个脉,随即面色稍松,胖子手忙脚乱地用纱布接住沈瑾清流出的血,但显然是杯水车薪,血液很快把纱布浸透,变成一块血布。
无邪没有放任沈瑾清平躺,他托着她的后脑,防止血液流入气管,胖子不断地用纱布拭去她脸上的血,但永远也擦不干净。
不知湿透了几块纱布,沈瑾清的血终于渐渐止住。
她睁开眼,似乎是失血过多,眼前有些模糊。
沈瑾清向后一倒,躺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直到缓过劲来,她掀起唇角,冷笑了一声,随后果断往天上竖了个中指,又极快地收回了手,不知是竖给天道还是陨玉内的存在。
无邪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但看着沈瑾清满身满脸的血,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于是把沈瑾清的手摁住,不让她再继续挑衅。
谁知道那个小心眼的会不会计较,先前竖中指还被打雷警告,现在在这里面雷劈不到,保不齐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沈瑾清记吃不记打,血刚止就再次坐了起来,抬手把脸上血迹一抹,神色冷漠道,
“继续!”
有种就弄死她,没种就憋着。
这些家伙最好能压她一辈子,别让她找到翻身的机会。
否则,她一个一个找他们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