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运本就是爱整齐干净之人,一点脏都受不了,衣裳上莫名其妙多了两处污渍,罪魁祸首又找不到,忽然胸膛里涌起一阵怒意。
“这到底是谁......”他咬牙隐忍怒气。
顾相思也开始觉着奇怪了,吩咐跟着的周家两个下人,“你们去看看,是不是哪个小孩搞的鬼。”
周家下人应声散去。
“来,先点上香吧。”顾相思把三柱香递给周灵运。
谁知,没等周灵运伸出手接过,又是“啪嗒”一声,第三块煤炭袭来,这次精准地砸到他额前。
“诶——”
周灵运白净的额前赫然被印上一大块黑炭色。
他又惊又怒地朝额前抹了一把,抹得一手黑!衣裳脏就算了,可这次竟然砸到了额头上!
他彻底暴怒,瞪着眼大喝:“谁!给我滚出来!”
突兀的喝声引得寺庙里的人纷纷看向他,连顾相思都不由得笑他滑稽的样子。
而大相国寺内某处隐蔽的角落里,聂长庚看到周灵运如此失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他扔掉手中还剩下的几块碎煤炭,拍拍手悄然离去。
——
“皇上,暂时提高全国赋税的政策文书已经拟好,请皇上尽快下旨推广施行,北伐的军费可耽误不得。
魏措挺着背脊,伫立在垂拱殿中央,语气傲慢,不像半点臣子的模样。
裴金乐捏着檀木手串,一粒一粒撵着珠子,神情淡淡,“魏相,你是两朝老臣了,竟提出这么个没头脑的法子,还好意思让朕下旨。”
他看似淡然的话语,却好似暗藏锋芒。
魏相一顿,继而抬起笏板道:“皇上这话说得,臣不太明白。”
“若按长远打算看,暂时提高赋税确实能充盈国库,但北伐事紧,若要全部凑齐军费,岂不是要等到三个月之后?大贞已经丢失四座城池,还等得起这三个月吗?莫不是魏相另有所图?”
裴金乐浅浅一笑,字字句句却比以往要尖锐得多。
魏措不由得神色微变,暗骂着皇帝今日吃错什么药了?平时不过发发脾气就作罢,还是会照大臣们的意思下旨。
“皇上,这可是在大殿之上,天子一言九鼎,请您慎言。”
裴金乐莞尔,拿起案桌上两本奏折甩在魏措脚边,目光忽而变得凌厉,“魏相,这两本弹劾的奏折,你先看看吧。”
珠帘之后的顾相思一听,本是随意倚靠在手枕上的姿势,都忍不住直起腰杆来,想要看看魏措的神情。
计划就要奏效了。
魏措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小太监,示意他把奏折捡起来,再呈到自己手上。
他打开奏折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此时,冯礼也站出来道:“皇上,臣要弹劾左相魏措,在七年前鬼渡坡战役中延误军机,导致聂骁将军叛变,使我朝损失一名大将!”
“再次弹劾户部尚书黄伦,以职务之便谋私贪墨,收受贿赂上达七百多万两!”
顾相思跟着心也跳得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