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苏林便感觉座位上的韩、季两家人都像是看杀父仇人一般死死看着自己。
换做一般人,怕是坐立难安,甚至要离席而逃。
但是苏林却是悠悠然地继续吃起了桌上的美食。
“嗯,这个味道不错,霜晚你也尝尝。”
听着苏林这话,韩、季两家人恨不得提刀将苏林砍成两半。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可恨之人。
只不过有胡星文在一旁坐镇,又是在秦泰的寿宴上,他们根本不敢乱来,只能是小声咒骂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而在韩修远跟季阳夏下来之后,献礼环节继续进行。
没一会,就轮到了天工坊。
随着司仪唱名,全场目光再次聚焦到赵玉蓉这一桌。
赵玉蓉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却被苏林轻轻按住肩膀:“让我来吧。”
苏林从容起身,手中捧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紫檀木匣,缓步走向主桌。
“天工坊献礼——“苏林故意拖长了音调,眼角余光扫过韩、季两家咬牙切齿的表情,“《松鹤延年图》。”
当苏林将木匣开启,展开画卷的瞬间,现场顿时响起小声的议论之声。
“这天工坊真把昨天拍的那件佚名画卷给拿来当给秦老的寿礼,那画才值5000万,这也太看不起秦老了吧。”
“早就听说天工坊坊主精明,但是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省钱啊。”
“这下天工坊要有麻烦了。”
.......
看着那张画工只能还算可以的《松鹤延年图》,早就对苏林十分不满的韩修远当即冷笑出声:“苏林,你竟然就送秦老这种廉价字画,天工坊如此吝啬?”
“我们虽然不小心拍到了赝品,但是好歹也是花了8个亿,足见我们的诚意。”
“而你们,这是完全就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此刻韩修远突然有种有人给自己当了垫背的爽快感觉。
“急什么?“苏林嘴角微扬,指尖在画作边缘轻轻一挑,“秦老可听说过‘画中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表层画卷被完整揭起,一幅气象万千的绢本画卷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苍劲的松枝如虬龙盘踞,每一道笔触都透着“瘦金体“特有的筋骨,一对白鹤振翅欲飞,鹤羽根根分明,在灯光下竟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最令人惊叹的是左下角那方“宣和殿宝“朱印,历经千年仍鲜艳如血,印泥中隐约可见金粉闪烁。
“这是......”秦泰猛地站起身,老眼圆睁,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宋徽宗真迹?!”
几位对字画深有研究的宾客不顾形象地挤到桌前。
其中一位白发老者颤抖着摸出放大镜,当看清鹤眼中那抹独特的靛青时,顿时激动得语不成声:“错...错不了!这‘瘦金体’的起笔走势,还有鹤喙处的‘藏锋’画法,与帝都博物馆那幅《瑞鹤图》如出一辙!“
他猛地抬头,声音陡然拔高:“这是蔡京七十寿辰时,徽宗皇帝亲赐的《松鹤延年图》!传说此画完成时,曾有白鹤飞入宣和殿盘旋不去,乃是真正的祥瑞之物啊!”
宴会厅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急忙掏出手机拍摄,却被同伴死死按住;几位藏家更是红了眼眶,不住地喃喃自语“此生无憾“。
而站在角落的韩修远和季阳夏,此刻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那幅他们完全看不上的字画,竟然是比真品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尊还要珍贵宋徽宗真迹!
那样的宝贝,竟然就这么被他们给白白放过了,反而是花了8个亿,拍下了赝品莲花尊。
这强烈的对比让两人气急攻心,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老公!”
“爸!”
在韩、季两家人紧急查看他们二人身体状况的时候,贵宾桌上的姜月璃不像其他贵宾都在争着欣赏那幅《松鹤延年图》,而是将目光看向苏林,眼中闪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这个男人,能看破莲花尊这等神乎其神的造假,又能看破那普通画卷中的奥秘,这等鉴宝造诣,就是她集团中最顶级的大师都不及,毕竟他们这样宝物都看走眼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