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英本来想说很多话,可是听到这,什么都说不出,只有苍白失去血色的嘴唇,在风中颤抖。
何天叹气。
“好在晓娜等到了。
她今年参加高考了,我给她寄了不少资料。
她说为了表明自己不会中途退缩的决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当初谈的那个对象等得不耐烦,已经跟别人结婚了,晓娜还在等。
要不是重启高考,也不知道她要等多少年,你说她是不是傻?”
张华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天见她也不想在医院待着了,带她找了一处小酒馆,小酒馆二楼,推开窗户就能看见下面一层乌黑的瓦片,远处波光粼粼的护城河,还有更远处,半个城市的风光。
两人一碟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壶温热的黄酒。
何天回忆在研究所的时光。
“那时候我们对蒙自的一切都不熟悉,有毒的虫子,好看却不能吃的蘑菇,我被蛇咬了,以为自己中毒要死了,都开始交代遗言了,你告诉我,那蛇没毒,还抓来跟鸡一起炖了一锅龙凤汤给我吃,说吃了以后就不怕蛇了。”
何天说的嘴角带笑。
“那些年,英英你就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你包容,温柔,有爱心,像大姐姐,也像母亲,其实我们都爱你。”
张华英的眼泪一滴滴落在粗陶碗里,黄酒激荡,很快又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苦涩难当。
“英英,你要是觉得选择的人辜负了你,没有让你得到预期的收获,完全可以重头再来,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出改变,重新开始。”
张华英想着正在读书的儿子,还有事业进入瓶颈期,正在四处搜寻灵感的丈夫,多病吃药的母亲,家里不成器的小弟,还有狗皮膏药一样的小姑,还是摇摇头。
“你也说了,这是我选的路,当初唐宁不也选了她想走的那条路?”
何天心中荒芜的像西北野生的戈壁,芒草曳曳,一片苍凉。
邵通的马铃薯问题很快解决,有惊无险,何天指导工作做完,就买票回了甘宁。
她的实验室,她的工作还在等她。
78年,何天生了个儿子。
怀孕就不能接触研究所改良基因使用的药剂和实验室,何天在家歇着,跟祁文华说好,无论男女,就生这一个。
祁文华晃悠着腿应下。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祁文华老家几次写信催生,又催他带着何天回家看看,祁文华都没当回事。
结了婚,有了自己家,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还是分得清的。
有了儿子,祁文华化身超级奶爸,每天挂在身上带去育红班。
这时候的育红班,接受的年龄段最小从六个月开始,还帮助换尿布喂奶粉。
一般都是单位出钱,针对内部员工子女开设,作息时间跟爸妈上下班时间一致。
有时候何天下班准时,就会骑着自行车,前面绑着个藤编小座椅,把儿子塞进去,慢悠悠骑回家。
祁文华就负责做饭。
何天抱着儿子拼命亲香。
祁文华看着好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