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白手套推开书房的雕花木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投下金斑——正中央摆着本锁着铜锁的皮质日记本。
"技术组。"他压低声音,"需要最快速度破译这把锁。"
十分钟后,锁舌弹出的脆响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起。
张雷翻开日记,第一页的日期让他瞳孔骤缩:1998年6月15日。
"萧明远还是不肯签那份代持协议。
他说"演员的命是戏,不是资本的提线木偶",可笑,没有资本,他连戏台都上不去。"
"那个姓林的小演员太麻烦,他说在片场捡到了账本碎片。
我让老周送他去了"疗养院",听说那里的医生最会治"癔症"。"
"癔症?"张雷快速翻动纸页,在最后几页找到"林建国"三个字,"唐婉说的老演员就是他!"他掏出手机调出唐婉发的资料——林建国,1997年因"突发脑溢血"去世,享年32岁。
雨越下越大。
唐婉站在酒店宴会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穿墨绿西装的神秘男子被人群簇拥着走向主桌。
她理了理香槟色礼服的肩带,端起酒杯走向他的助理:"王特助,上次说的影视基金合作案,不知道陈总有没有兴趣?"
助理抬头时,唐婉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显然跟了神秘人很久。"陈总最近日程很满。"他礼貌地笑,"不过...他这两天总去圣心疗养院,说是看望老朋友。"
唐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端酒杯的手稳如磐石:"圣心?
那地方我听说过,环境不错。"
"是不错。"助理喝了口酒,声音突然低下来,"就是里面关的人有点特殊。
上个月我跟陈总去过一次,听见有间病房里有人喊"放我出去!
我没病!
",陈总说那是"老伙计",当年一起打江山的。"
唐婉的手机在掌心震动。
她扫了眼消息——是张雷发来的"林建国死亡证明存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回复:"圣心疗养院,速查。"
当萧景逸接到视频通话时,雨已经停了。
他站在窗边,看彩虹像道裂痕挂在天际,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
"接。"云熙颜握住他的手腕,"我们一起。"
画面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屏幕里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齿轮摩擦:"萧先生,你母亲临死前,是不是还想着救你?"
云熙颜感觉萧景逸的手在发抖。
她刚要开口,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是间昏暗的仓库,少年萧景逸蜷缩在破纸箱后面,脸上还沾着血。
镜头缓缓转向墙角,穿着碎花裙的女人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浸透了蓝布围裙。
"妈妈!"萧景逸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
女人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朝他的方向伸,却在半空无力垂落。
镜头继续后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刀还滴着血。
他抬起头——
"咔"的一声,视频突然中断。
萧景逸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云熙颜蹲下捡起来,屏幕停在最后一帧:凶手的脸被阴影遮住,但他西装领口别着枚徽章——正是圣心疗养院的院徽。
窗外的彩虹不知何时消散了。
萧景逸捡起手机,指腹轻轻擦过屏幕上母亲的脸。
他转头看向云熙颜,眼里有火焰在烧:"颜颜,我要去圣心疗养院。"
云熙颜摸出手机拨通张雷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张警官,圣心疗养院,现在。"
雨又开始下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警笛的尖啸,像根细针直扎进人心脏。
萧景逸将铁盒里的合照贴在胸口,那里还留着云熙颜的体温。
他知道,有些真相,该见天日了。
而这场藏了二十年的局,终于要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