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白炽灯在剧烈晃动,铁门被撞开的瞬间,张雷的枪响了。
子弹擦着为首黑衣人的耳际钉进墙面,震得云熙颜耳膜生疼。
她被萧景逸压在货架后,能清晰感觉到他后背肌肉紧绷如铁——这个总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此刻像头护崽的野兽,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三组包抄左侧!
二组用防暴盾顶门!"张雷的吼声响过打斗声,他侧身避开一记匕首,反手用枪托砸中对方手腕。
金属碰撞声混着闷哼,两个黑衣人踉跄着撞翻纸箱,里面的证物袋哗啦啦撒了满地。
云熙颜瞥见自己童年照片的边角露在外面,心脏猛地抽紧——这些被人当弱点剖析的过往,绝不能再流落出去。
"景逸,"她攥住他后颈的手指发颤,"那些档案......"
"我知道。"萧景逸侧头吻了吻她发顶,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什么,可转身时眼底已淬了冰,"张队!
证物在三号货架!"他捞起脚边的战术背包甩过去,"接住!"
张雷接住背包的同时,后腰被人踹了一记。
他闷哼着撞在货架上,却仍死死护着怀里的证物。
云熙颜看见他警服后背洇开的血渍,喉咙发紧——这些人根本没想留活口。
打斗持续了七分钟。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按在地上铐住时,云熙颜的指甲几乎掐进萧景逸掌心。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混着张雷手下汇报"全员制伏"的声音,突然觉得嘴里泛起铁锈味——原来是刚才咬到了嘴唇。
"带回去审。"张雷扯了扯染血的领口,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重点问"幽灵"的下一个据点。"他指节抵着后腰,显然伤得不轻,可声线依旧冷硬,"云小姐,萧先生,跟我去审讯室。"
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云熙颜盯着单向玻璃里那个缩在椅子上的黑衣人——他右耳还在渗血,左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是方才被张雷用枪托砸的。
"说。"张雷把证物袋拍在桌上,"你们头目的老巢在哪?"
黑衣人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云熙颜时突然发狠:"就算说了,那女人也活不过今晚——"
"啪!"萧景逸的手掌拍在桌上,震得纸杯跳起来。
他俯身逼近玻璃,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活路。"
黑衣人浑身一颤。
云熙颜看见他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囚服上,突然想起方才在地下室,这个男人举着刀朝她扑来时的狠劲。
原来再凶的恶犬,见了更锋利的獠牙,也会露怯。
"废......废弃纺织厂。"黑衣人终于开了口,"城北老工业区,三年前倒闭的那个。
他们今晚要转移一批东西,说是......说是怕警察顺藤摸瓜。"
张雷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起来。
他扫了眼屏幕,抬头时眼里有光:"技术队定位到"幽灵"的IP了,就在纺织厂附近。"
深夜十点,废弃纺织厂的围墙爬满枯黄的藤蔓。
云熙颜踩着碎砖往里走,鞋跟碾过玻璃渣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萧景逸始终半步不离她左侧,右手虚虚护在她后腰——这个姿势他保持了一路,连上车时都没放下。
"唐婉和程野在外围盯着。"张雷压低声音,手电筒光束扫过锈迹斑斑的铁门,"他们负责监控四周,有动静立刻通知。"他转头看向萧景逸,"萧先生,等下你和云小姐跟在我身后,别落单。"
工厂内部比外面更黑。
云熙颜的瞳孔慢慢适应黑暗,这才看清头顶的房梁都耷拉着,墙皮大块大块剥落,像被啃过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