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晨知道，世界会变成这样与他的失职脱不了关系，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是死神扛下了他与生神随从的责任。

“可你拥有至高的权能，怎么可能会混到这种地步？”

“因为舅舅把神力分给了我们！不然我们早就……”

先晨皱起眉头打断了她的话:“你们？还有谁？”

黑衣人摇摇头:“没多少了，这个世界里剩下的魔法族已经没有多少了……”

“怎么会……”死神把他的能力全都分给了那些人类？

“你是不是头脑不太清醒？那些力量留给你自己不好吗？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黑衣人用扭曲的面孔看向他:“引魂师有引魂师的工作，死神有死神的工作，而你，有你必须要完成的工作，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说到这里，女孩有些想哭，她声音呜咽着说道:“舅舅给了我们与虚无生物对抗的力量，带领我们关闭了很多很多裂缝，只剩下最后一点了，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

先晨看向黑衣人:“离开？你已经做老好人这么久了，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因为我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能再多驻足下去，为了找到你也费了些功夫，很不巧，现在我的神力已经基本耗尽了。”

先晨长叹一声，他变作黑龙，匍匐下身。

“上来，我带你们回去。”

黑衣人露出自己短了一截的左腿:“我需要你的帮助。”

黑袍掀起，先晨把他的伤痕看了个清楚，那黑袍之下是残缺不堪的身体，伤疤随处可见，四肢七扭八拐，像是折断后强行接起来的样子，这也证明了他的神力已经不足以为他恢复正常的身体，也难怪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即便已经是这幅样子，他仍不愿扔下那个破木箱。

他真的是那个在虚无里被嘲笑被诟病的死神吗？

先晨抬起爪子把他提到自己背上:“是我的失职，这些责任应该我来承担。”

“不必自责，维护大地本就有我一份责任，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

他自嘲的发出几声似笑非笑的声音:“只是现在的我太弱了，已经快要配不上“神”这个称呼了……”

等他与小女孩坐稳，先晨挥动翅膀飞向空中。

履行承诺，这在先晨看来是可笑的，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行权神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承诺做到如此地步。

黑龙带他们回到了世界中最后一座城池，巨大的黑影笼罩在街道上空，人们恐惧的看向那突然出现的漆黑巨物，可听到熟悉的铁铃声后又纷纷露出安心的表情。

第二天，城头大门边，那个佝偻的身体席地而坐。

“舅舅！舅舅！！”

任由小女孩如何呼唤，驮着重木箱的人再也没了任何回应。

先晨看着他就这样死在城墙边。

“死神也会死吗？”

他当然知道死神并不会死，他只是去了别的地方，继续履行他的诺言。

茶楼里，秦殊令睁开眼睛。

“先晨……大地之神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