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晨凑上前去闭上眼了，毫无防备的等待着她的动作。

秦殊令把头覆上他的额头。

“你们都很相信我？”

“对我们这些做随从的来说，没有信与不信，只有服从与不服从。”

秦殊令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一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不见天日的漆黑山洞中，潮湿的空气中掺杂着些苔藓类植物的腥味，一个佝偻的人影背着沉重的箱子一瘸一拐的在洞穴深处前进。

这人穿着几层厚重的黑袍，面带一张奇怪的面具，他的身体裹得非常严实，从外形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性别，伸出黑袍的手上布满了形似蚯蚓一般的疤痕，他每前进一步，背上的箱子里就发出“咔咔”的怪声。

“舅舅，舅舅，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一个小女孩在他身边蹦蹦跳跳，似乎根本不害怕这漆黑的环境和洞穴里的阴风。

面具之下，极其沙哑的声音传来:“去找大地的宠物。”

他的声音像是一次性吸了几盒大烟，又像是嗓子里被灌满了铅沙，既低沉又难听。

小女孩点点头:“大地的宠物，那是敌人还是友人呢？”

佝偻的身影抖了抖，似乎是在笑，可因为嗓子太过沙哑，根本没有笑出声。

“是敌是友，要看他服从还是不服从。”

“舅舅，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黑衣人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女孩听后赶紧抱紧了他:“我不要舅舅走，舅舅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黑衣人摇摇头，脖子上挂着的铁铃被晃动的叮铃乱响。

“此行之后，你们就有新的靠山了，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我不要！我就要舅舅！”

女孩坚定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黑衣人把破木箱往身上背了背，没有说话，继续着前进的脚步。

洞穴尽头，体型巨大的黑龙窝在深渊之中，他的脊背隆起又落下，似乎正在沉睡。

“到了。”

黑衣人看向深渊深处。

他把小女孩往身后推了推:“离远一些，小心被他伤到。”

女孩躲在他身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探出头。

黑衣人从身后的破木箱里取出一节兽骨，用力的敲打着胸口的铁铃。

“咚！咚！”

沉重的响声传入深渊，又从深渊深处折回，不停的在洞穴深处回响。

一双琥珀色的巨大眼睛自深渊中睁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灼热的火焰。

黑衣人抬起手，绿色的屏障把火焰隔绝在外。

“何人扰我清眠！”

深渊处传来黑龙的低沉的嘶吼声。

沙哑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回道:“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巨龙起身，整个山洞都跟着摇晃起来，四处落下的粉尘把黑衣人的斗篷弄得更脏了些。

看着漆黑的头颅从深渊缓缓探出，黑衣人又无声的笑了起来:“见到客人，要有礼貌。”

可那黑龙并不为他的话买账，反而是伸出爪子朝他头顶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