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痛哭着:“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秦殊令和秦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秦烁脸朝下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秦殊令靠在门框上开始梳理事情的经过:“从我到了这里开始,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奇怪,没有人居住的房间,说谎的管家,上锁的儿童房,你还真是……没有悔改之心!”
蒋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的一愣一愣的。
秦殊令继续说道:“对外宣传你儿子是车祸死亡,实则只有你和管家知道他是自杀而死的对吧?你甚至把怒火撒在了一个年老的管家身上。管家说的故事有很多疑点,他说第二次见到无脸男童时,刚开始只打开了一条门缝查看,可他的房间在客厅东边,楼梯口又是冲向西南方向,如果只打开一条门缝是看不到楼梯口的,他之所以要撒谎,是因为他想说出诡异的事件和残留的水渍引导我们破除你所做的这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他明知道你钟爱自己的妻儿,又怎么会说出你求神问佛是为了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其他后代这种事呢?你求神问佛问的不是传宗接代,而是问的死而复生吧?这个所谓的储物间,是你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放一个木偶在那里,头顶留一扇天窗吸收日月精华,结果没想到竟然漏水了对吧?而且无论维修几次,那天窗都在漏水,为了隐藏这件事,你还特地在楼下房间放置了书架来挡住因为漏水湿透了的墙壁。”
男人绝望的抬起眼皮双眼通红的盯着秦殊令:“我明明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我能听见他对我的呼唤!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他扯着脖子用力嘶吼着。
蒋述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别冲动啊,别冲动!”
秦殊令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站都要站不稳了:“多可悲啊,他活着的时候你控制他还不够,就连死了,你都不肯放他自由……该说是你蠢的可笑,还是那孩子倒霉的可悲?”
男人挣脱开蒋述,跑上前来掐住秦殊令的脖子:“是你害死我的儿子!把他还给我!”
秦殊令抬手轻轻一挥,手背拍在男人身上,男人随着他的动作飞到了墙上。
“你真以为你所呼唤到的是你的儿子?你所呼唤到的只不过是他死后的执念,他多想自己没有出生,多想他的妈妈没有死去,他渴望友情,渴望母爱,也渴望得到你的认同,以至于他的执念唤醒了虚无,虚无回应他的,却是一个塞满了玻璃渣的白盒子,因为他到死,你都不肯放他自由,在这肮脏恶臭的储物间里,让他发霉腐烂,知道为什么那个天窗无论怎么修都在漏水吗?那是木偶在求救,你懂它的无奈和悲伤吗?多么凄美的惨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殊令笑得躺在地上打滚,只有蒋述知道她是在妄图让自己流出几滴眼泪,可在那个男人眼里,她只是个自说自话的疯女人。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他明白了自己跟秦殊令体能上的差距,不再对她动粗,只是拍了拍自己沾满尘土的衣服,声音低沉的说:“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我买了这一栋屋子给他,还准备了儿童房,不就是足球吗?我买给他了啊!只要等他回来,一定会开心的,一定会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变成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没有家族,没有传统,没有企业的人懂什么?你们知道我背负着多沉重的东西吗?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又能有多大的压力?我也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我都还好好的,他怎么就会活不下去呢?我不想让他成为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作品。”
秦殊令突然停止了大笑,空气瞬间冷峻了下来。
“失败的……作品?”
“蠢货,愚蠢的传统,愚蠢的家族,愚蠢的你,放心,你的企业做不久了,一切早就是你注定好的结局。”
蒋述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因为明天秦殊令说过的话就会原封不动的实现。
秦殊令拎起一旁倒地不起的秦烁,朝蒋述使了个眼色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储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