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祁淮予突然想起——那日他去赌坊寻冯氏时,这人就坐在角落,一直冷眼旁观……
几日后。
辛久薇正在书房核对绸缎庄的账目,望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小姐,祁淮予又来了!这次他...他拿着个锦盒,说是夫人的遗物..."
毛笔在账本上洇开一团墨迹。辛久薇缓缓抬头:"什么遗物?"
"奴婢没看清,但他说..."望晴吞吞吐吐,"说若是小姐不见,就把东西送到当铺去。"
辛久薇指尖微颤。前世母亲留下的物件大多遗失,这是她两世为人的痛处。祁淮予此时提起,必有所图,但她不得不防。
"让他在偏厅等着。"
偏厅里,祁淮予一改往日落魄模样,换了身干净的靛青长衫,正端着茶盏细细品味。见辛久薇进来,他立刻起身,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久薇..."
"祁公子慎言。"辛久薇冷眼看着他,"东西呢?"
祁淮予从怀中取出一个褪色的锦盒,小心打开——里面是一支断成两截的玉簪,簪头雕着精致的兰草纹。
辛久薇呼吸一滞。这纹样她认得,母亲最爱的首饰上都有这样的标记。
"从哪得来的?"她声音发紧。
"冯氏交给我的。"祁淮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说...这簪子关系到一个大秘密。"
辛久薇伸手去拿,祁淮予却猛地合上盒子:"久薇,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觉明手持佛珠缓步而入,素白僧袍在阳光下纤尘不染。他目光落在锦盒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祁淮予脸色骤变,下意识将锦盒藏到身后:"大、大师..."
"祁公子手中的物件,"觉明声音平静,"可否让贫僧一观?"
"这是辛家私事!"祁淮予强撑着不退,额角却渗出冷汗。
觉明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目光如古井无波,却让祁淮予双腿发软。僵持片刻,他终于不甘心地交出锦盒。
"簪子是在冯氏床底暗格找到的。"他匆匆道,"她说...说夫人的死有天大的秘密!"
辛久薇浑身一颤,手中茶盏"啪"地掉在地上。
祁淮予趁机后退几步,在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三日后午时,我在城南茶馆等你。若不来...我就把这秘密卖给感兴趣的人!"
祁淮予走后,辛久薇仍盯着那支断簪出神。
母亲是生她时难产而死,前世她从未怀疑过什么,可如今...
"簪子是假的。"
觉明的声音将她惊醒。
辛久薇猛地抬头:"什么?"
"这草纹方向不对。"觉明指着簪头,"你母亲的习惯是叶尖朝右,这支是朝左。"
辛久薇心头一震。她接过簪子细看,果然如此。这样细微的差别,觉明怎么会知道?
"大师怎知家母习惯?"
觉明不答,转而道:"祁淮予背后有人指点。这局,是冲你来的。"
辛久薇攥紧断簪,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重生后改变了许多事,却从未想过母亲之死或许另有隐情。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绞痛。
"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