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刚才瞥见飞书的轨迹——所有书都是冲着那本紫皮书记的,"它们要抢回去!"
话音刚落,一本《解剖学图谱》"啪"地拍在我脚边,翻开的书页上画着具骸骨,肋骨位置用红笔圈着行小字:"取契者,受百书噬"。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突然想起张老师被送医前,校医说他体内检出了大量纸纤维——原来那些书不是攻击,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变成第二个张老师。
"晨子!
左边!"林宇突然吼了一嗓子。
我抬头的瞬间,一本《圣经》正对着我面门砸来,我本能地抬手去挡,腕骨传来剧痛,眼前金星直冒。
恍惚间,我听见头顶传来"刺啦"一声,像是某种屏障破裂的脆响,紧接着,所有飞书突然悬在半空,书页哗啦啦倒着翻回去,像被按下了倒带键。
"走!"有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林宇已经抓起那本紫皮书塞进怀里,我咬着牙撑起身子,余光瞥见图书馆最深处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灰布长衫的身影。
他背对着我们,头上扣着顶磨得发亮的瓜皮帽,右手举着柄铜铃,铃铛上缠着的红绳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那是......"林宇也看见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晨子,那是不是......"
"先出去!"我拽着他往记忆里的门口跑。
说来也怪,刚才还像迷宫的书架此刻自动让出条路,灰衣人的铜铃声若有若无地飘在身后,每响一声,挡路的《资治通鉴》《中国哲学史》就自动向两边倒去。
等我们跌跌撞撞冲出图书馆大门时,背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转头看,朱红的大门正缓缓闭合,门缝里漏出的光中,飘着几片紫色的羊皮纸碎屑。
"呼......呼......"林宇靠着门柱喘气,怀里的紫皮书还在发烫。
我摸出手机想给湛瑶发消息,屏幕刚亮起,就见楼梯转角处跑上来个人——是湛瑶,她手里攥着根沾着黑血的钢管,身后跟着举着防暴棍的刘保安。
"你们可算出来了!"湛瑶的马尾辫散了,几缕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刚才图书馆的灯全灭了,老刘说听见里面有砸东西的动静......"她的目光落在林宇怀里的书,瞳孔突然缩成针尖,"这是......"
刘保安的防暴棍"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那本书,喉结动了动:"二十年前......我当护校队队长那会儿,图书馆地下三层也有本这样的书......"
夜风掀起湛瑶的衣角,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这才发现她的手冷得像冰:"郭晨,刚才我在二楼厕所听见有人说话......"她咽了口唾沫,"他们说......"
"说什么?"我心跳漏了一拍。
湛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说"双生引已现,冥花要开了"。"
图书馆的窗户突然"咔"地响了一声,我们同时抬头。
月光下,原本透明的玻璃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两朵血红色的冥花,花瓣缓缓舒展,像在对我们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