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刘艺媛正带着楼晓娥熟悉环境。
“楼同志,这边是常备的一些西药,感冒发烧拉肚子,用的多。”刘艺媛指着药品柜,声音透着一股子热情。
楼晓娥微微点头,眼神扫过那些瓶瓶罐罐,没有说话。
她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那姿态,不像来上班的,倒像是来视察的。
刘艺媛又领她到另一边:“这边是些简单的器械,听诊器、体温计什么的。还有处理外伤的,酒精、碘酒、纱布、绷带。”
楼晓娥拿起一个听诊器,好奇宝宝似的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沾染着药水气味的器械上,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这地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窗明几净,没有悠闲自在,只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和消毒水味,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有的粗粝感。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不是书本就是钢琴,虽然没在学校读过书,但是也读过私塾。
这种地方,真是头一回。
“平时,工人师傅们磕了碰了,或者有点小毛病,都来咱们这儿。”刘艺媛继续介绍着,没注意到楼晓娥的细微表情,“林哥医术可好了,中西医都会,一手推拿功夫可是很厉害的。”
楼晓娥的眼神这才有了点变化,她转向林凡的方向,看了他一眼。
他正坐在桌子后面,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仿佛没注意到她们这边。
林凡当然注意到了。
他坐在那里,表面平静,心里却像开了个小雷达。
这楼家大小姐,浑身上下都写着“不适应”。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跟这医务室格格不入。
让她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体验生活?不像。
躲避什么?有可能。
“哎呀,小心!”
正说着,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工人捂着胳膊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痛苦。
“医生,医生,我的胳膊被机器给蹭了!”
“快过来!”刘艺媛立刻上前,扶着工人坐下,“林哥,快看看!”
林凡放下茶杯,起身走过去。
蹲下身,仔细查看工人的伤口。
楼晓娥站在原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
刘艺媛已经熟练地拿起酒精棉球,准备消毒。
林凡则一边检查一边询问:“怎么弄的?伤口得清创。”
他转头对刘艺媛说:“艺媛,去拿纱布和碘酒。”
刘艺媛应声去拿。
楼晓娥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看着林凡冷静地处理伤口,看着刘艺媛熟练地递送物品,再看看那个受伤的工人,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这哪里是什么帮忙?这简直是…受罪!
“楼同志,你没事吧?”刘艺媛注意到她的样子,关心地问了一句。
楼晓娥定了定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有点害怕。”
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勉强压下心里的不适。
这医务室的工作,比她想的要“刺激”多了。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中午去食堂吃了饭后。
几人刚坐到医务室。
门再次被推开。
杨厂长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笑容率先走了进来。
“大家下午好啊!”
“晓娥感觉怎么样?”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人,领头的就是那位毛子专家,安德鲁。
还有几个随行的翻译和工作人员,浩浩荡荡的,把不大的医务室挤得满满当当。
楼晓娥也跟着站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这群外国人。
对于这群外国人,她听父亲讲过是来干嘛的。
“杨厂长好!”林凡和刘艺媛齐声招呼。
安德鲁也热情地冲林凡打招呼:“林!我的朋友!下午好!”
“安德鲁下午好。”林凡笑着回应。
杨厂长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对林凡说:“林凡啊,安德鲁先生他们下午过来,顺便把那批药材给送来了!”
他朝门外努了努嘴,只见外面正有工人搬着几个大箱子往医务室这边来。
“这批药材可是好东西,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的!”杨厂长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其中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那个小包裹,跟其他的药材箱子分开,被一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抱着。
林凡的目光顺着杨厂长的眼神看过去,心里顿时明白了。
那个小包裹,肯定就是虎的一部分。
冲杨厂长微微点头,眼神里传递了一个“我懂”的信息。
杨厂长满意地笑笑。
药材箱子被搬了进来,堆在医务室的一角。
安德鲁上前,指着那些箱子,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俄语。
翻译立刻翻译道:“安德鲁先生说,这些药材他看了,品质非常好,希望林医生能尽快处理,就是酒的话还要林医生说一下,用什么酒泡出来的效果是最好的。”
“谢谢安德鲁,酒的话就白酒就可以。”林凡客气地回应。
安德鲁突然话锋一转,指着林凡,又说了一段俄语。
翻译愣了一下,然后有点为难地看向林凡:“安德鲁先生说…他有点不舒服,想请林医生再给他看看病。”
林凡一听看病?瞬间明白过来了。
昨天晚上喝那么多,能舒服才怪。
“安德鲁,你哪里不舒服?”林凡问道。
安德鲁摸了摸脑袋,又指了指胃部,表情有点痛苦。
翻译:“他说头疼,胃也不舒服,可能是昨天的酒还没完全醒。”
林凡看着安德鲁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里有些无奈。
这不就是宿醉的后遗症吗?
“好吧,安德鲁,请坐。”林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安德鲁立刻坐下,伸出手臂。
林凡坐到他对面,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安德鲁脉搏的跳动。
片刻后,他收回手。
“安德鲁先生是昨晚饮酒过多,导致肝胃不和,气血运行不畅。”林凡流利的说出诊断。
翻译赶紧给安德鲁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