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道观厢房的硬板床上,屏住呼吸感受着林长卿操控的阴气在经脉中游走。这具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皮肤泛起不自然的青灰色,连指甲都开始发紫。
“无量天尊!”张道士手忙脚乱地翻着药箱,东西撒了一地,“老江你撑住啊!”
我暗中掐了个诀,让这具身体猛地抽搐两下,然后彻底“断气”。张道士的哭嚎声简直要把房顶掀翻:“明远兄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飘在房梁上的林长卿笑得直打滚:“这老道哭丧比专业哭坟的还卖力!”
接下来的一天,道观设起了简易灵堂。正如资料显示,江明远生前性格孤僻,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张道士红着眼睛接待了十几个访客,大多是景区同事和远房亲戚。第七个来的是个穿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自称是江明远的大学同学李文博。他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古怪的玉扳指——通体漆黑,却泛着血丝般的纹路。
“明远走得突然啊...”李文博在灵前上了三炷香,目光却一直往棺材里瞟。
我躺在棺材里,通过林长卿施的“通感术“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只见李文博借着整理花圈的姿势,悄悄将玉扳指对准了我的“尸体”。扳指内侧突然闪过一道红光,在他镜片上投下诡异的倒影。
“奇怪...”李文博皱眉嘀咕,脸上闪过一丝焦躁。他又靠近半步,扳指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就在这时,张道士突然推门而入:“李先生,这是明远生前的...”
李文博迅速收回手,脸上瞬间换上悲痛的表情:“多谢道长。明远兄生前最爱喝武夷岩茶,没想到...”他说着掏出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等他一走,林长卿立刻飘到棺材边:“那扳指有问题!我在上面闻到了引魂咒的味道——和车顶掌印一模一样!”
我悄悄睁开一条眼缝:“跟着他。”
夜色渐深,李文博独自下山后,径直走向景区停车场。他四下张望后,突然拐进一条僻静小路。林长卿隐去身形紧跟在后,我则操控着江明远的“尸体”从棺材里爬出来——借尸还魂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能让尸体暂时行动。
我屏住呼吸贴在民宿窗下,潮湿的青苔渗进江明远的西装裤管。林长卿的游魂飘在窗棂边,右眼的红光忽明忽暗,正通过通灵术将屋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我耳朵。
“大师,”李文博的声音带着焦躁,指节叩击桌面的声响清晰可闻,"江明远确实断气了,可您给的噬魂戒半点反应都没有。"他忽然压低嗓音,“该不会...让地府截胡了吧?”
“放屁!”老道一声暴喝,紧接着是茶盏重重砸在桌上的闷响。我悄悄探头,透过窗缝看见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摩挲着那枚诡异的玉扳指。他道袍袖口绣着的龙虎纹让我心头一紧——这分明是龙虎山天师道的标记!
“老夫的七日引魂咒从未失手。”老道突然掐诀,扳指上的血丝纹路竟蠕动起来,“除非...”他猛地转头看向窗户,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精光。
我急忙缩头,后背撞上爬山虎的藤蔓。林长卿的传音带着颤栗:“小夜,这老东西不对劲!我感觉他身上有东西”
正思索间,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翻找声。李文博谄媚道:“大师,要不我再去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