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中,枪声如惊雷般炸响,尖锐的声响直直钻进温梨初的耳朵,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的神经绷得更紧。
她紧闭双眼,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凉飕飕的。
等了两秒,预想中的剧痛没落在自己身上,反而是温热、黏稠的血溅在手腕上,那滚烫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澈?"她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的残叶,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裴言澈微晃的身影。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他白色衬衫的右肩绽开一片刺目的红,那鲜艳的颜色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玫瑰。
染血的手指还紧攥着她的手腕,那力度大得让她手腕生疼,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初初。"裴言澈的声音低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却仍用没受伤的左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那温暖的怀抱让她稍稍安心,轻声说道,"别怕。"
神秘人首领的皮鞋碾过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在月光下投下阴鸷的影子,那影子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怪物,让人不寒而栗。
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那冰冷的目光像是两把利刃,直直刺向他们。"裴先生,现在该谈谈条件了。"
温梨初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七八个黑衣保镖,个个腰间别着枪。
那黝黑的枪身反射着月光,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她心下一惊。
她刚要开口,却被首领一把拽住后颈,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手指像是铁钳一般,紧紧掐住她的后颈,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裴影帝要是不想让温影后变成马蜂窝,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首领的拇指碾过温梨初耳后,那粗糙的触感让她一阵恶心,"或者...让她替你尝尝子弹穿骨的滋味?"
裴言澈瞳孔骤缩,
他刚要动作,右肩的伤口便传来火辣辣的疼,那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疼得他喉间溢出闷哼。
温梨初能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在发颤,那细微的颤抖让她心疼不已,却依然固执地将她护在身后,哪怕这样会让自己更暴露在枪口下。
"初初,往我身后躲。"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坚定的语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听从,"相信我。"
温梨初的鼻尖突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小时候在裴家老宅,他也是这样把她挡在身后,替她挨过同龄孩子的推搡;想起去年颁奖典礼,有人往她裙角泼红酒,他当着全网镜头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欺负"。
可这次,他替她挨了枪子。
"裴总!方医生到了!"
陈管家的声音从崖下传来,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急切。
温梨初转头望去,两辆越野车的车灯划破黑暗,如两道利剑般射向他们。
方医生提着医药箱几乎是从副驾扑下来的,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尘土。
"让开!"方医生推开挡路的保镖,医疗箱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掀开裴言澈的衬衫,看到血肉翻卷的伤口时倒抽一口冷气,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子弹还在里面,得立刻取出来!"
首领的枪口抵上温梨初的太阳穴,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头皮发麻。"裴言澈,你要是敢让医生动手,我现在就崩了她。"
裴言澈突然笑了,染血的嘴角扯出冷冽的弧度:"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他猛地拽住温梨初的手腕往旁边一甩,自己则扑向最近的保镖——受伤的右肩撞在对方胸口,疼得他眼前发黑,金星直冒,却还是精准地夺下了对方腰间的枪。
"初初,跑!"
温梨初被甩得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摔倒。
却在落地瞬间反应过来,她踩着高跟鞋往崖边的废弃别墅狂奔,身后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鼓点般急促,仿佛死神的召唤。
她不敢回头,只听见裴言澈的吼声混着枪声,还有陈管家在喊"保护温小姐"。
"砰——!"
一颗子弹擦着她耳际飞过,那呼啸而过的风声让她心惊胆战,在别墅木门上留下焦黑的弹孔,那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温梨初撞开腐朽的木门,扑面而来的灰尘让她呛咳不止,那干燥、呛人的灰尘钻进她的鼻腔和喉咙,让她难受极了。
她借着月光环顾四周,褪色的皮质沙发蒙着厚灰,那厚厚的灰尘像是岁月的沉淀;水晶吊灯坠着蛛网,那细密的蛛网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墙上的全家福相框裂成碎片,照片里穿旗袍的女人正温柔地笑着,那笑容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初初!"
裴言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焦急。
温梨初转身,见他捂着肩膀靠在门框上,衬衫下摆全被血浸透,那殷红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却仍用枪指着追来的保镖。
"进来!"她冲他喊,反手将门闩扣上。
木门被撞得哐哐作响,那巨大的声响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温梨初拽着裴言澈往二楼跑,楼梯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塌,那刺耳的声响仿佛是楼梯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她扶着他进了最里面的房间,窗台积灰上有新鲜的鞋印——显然有人最近来过。
"看这里。"裴言澈扯了扯她的衣角,指着墙角的铁皮柜。
锁孔里插着半把生锈的钥匙,他用枪托砸开锁,一沓泛黄的文件和照片簌簌掉出来,那纸张飘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温梨初捡起一张照片,瞳孔骤缩。
照片里的裴言澈穿着白大褂,旁边站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是苏芮。
那个总在采访里说"和裴影帝是多年好友"的苏芮,那个上个月还在微博暗戳戳发"意难平"小作文的苏芮。
裴言澈盯着照片里的苏芮,脑海里一片混乱。
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他的心湖,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像是被封印在黑暗深处的幽灵,正一点点地向他逼近。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些被遗忘的片段在脑海里翻涌:消毒水的气味,白得刺眼的天花板,苏芮举着针管对他笑:"阿澈,睡一觉就好了..."
"记忆实验记录...2018年3月15日,实验体P - 01出现排斥反应..."温梨初翻着文件,手指发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和紧张,"P - 01,实验体编号...阿澈,这是不是你的?"
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那沉闷的声响让她的心跳猛地一滞。
温梨初刚要说话,就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像是催命符一般。
她迅速将文件塞进随身小包,拽着裴言澈躲进衣柜。
衣柜里堆着旧毛毯,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那刺鼻的霉味让她忍不住捂住口鼻。
温梨初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砰砰”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膛,还有裴言澈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后,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根泛起红晕。
他的血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眼眶发酸,那滚烫的血液仿佛带着无尽的伤痛。
"他们在二楼!"
首领的声音近在咫尺,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温梨初透过衣柜缝隙,看见他举着枪走上楼,皮鞋跟敲在地板上,一下一下,像敲在她心上,每一下都让她的心揪紧一分。
"裴言澈,温梨初——"首领的笑声像淬了毒的刀,那阴森的笑声让她不寒而栗,"你们以为躲起来就能查到真相?
这栋别墅里的秘密,够你们死十次了。"
裴言澈的手悄悄覆上温梨初的手背。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那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心疼不已,却还是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指节,像是在说"别怕"。
衣柜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