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钦的几位后妃被送到了道观里出家修行,而当初从西秦嫁过来安成公主却被安排在了冷宫里。宋时钦没有立后,安成公主嫁过来以后也只封了个惠妃,宋时睿登基后,立樊素言为后,宋时钦原来的后宫妃嫔自然都被遣到了冷宫。
安成公主用了一枚玉佩让看守冷宫的一位太监向贤贞皇后传话,说有密事要告知贤贞皇后。
樊素言也是第一次踏进冷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樊素言都不相信宫城里竟然有这么破旧的地方,那些破败的宫墙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寒风从墙缝中钻进来,让人忍不住打颤。
这样的天气和这样的环境下,安成公主只穿着薄袄缩在床上,而那破旧的床上也仅有一床薄被。
樊素言斥道:“即便惠妃被暂时禁在这冷宫里,她的封号仍在,你们这些奴才竟敢作践她!”现在她总算知道当年何婉宁被打入冷宫后为何仅仅几个月就亡故了,这样的环境下不死也会发疯。何婉宁当年做了错事理当受罚,可安成公主却有些无辜。
冷宫里的太监和嬷嬷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明鉴,冷宫里的条件向来如此,奴才们也没有资格向内务府领份例,冷宫里的这些东西都还是各宫丢弃出来,奴才们拾回来的。”
樊素言连连皱眉,眼见这里的太监和嬷嬷都是年老的人,身上的衣物也破旧单薄,便命一个宫人拿了牌子给他们,道:“明日你们先拿令牌去内务府领东西,本宫日后会制定下冷宫的份例。”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太监嬷嬷们喜极而泣,连连叩头谢恩。
太监嬷嬷们退下去后,樊素言将身上的狐裘披风取下来披在了安成公主身上,道:“惠妃受苦了,是本宫的过失。”
安成公主收紧了身上的狐裘披风,披风上残留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体,她冷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的波澜,“娘娘是个好人,我原想用这件密事换取自由之身,现如今都告诉娘娘吧。”
“究竟是何等密事?你一定要见到我才能说。”
“请娘娘屏退左右。”安成公主道。
樊素言挥手让跟随的太监宫人都下去,她的贴身宫女却不放心,樊素言道:“没事,你们都在门外等候。”
所有人都退下去后,寝房里只剩下了樊素言和安成公主,她才开口道:“陛下的腿疾不是意外。”
一句话震得樊素言后退了两步,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因为我的父皇就是这样驾崩的。”安成公主抬起眉眼,冷然地道:“同样是因为骑马摔下来,我父皇不幸摔伤的是胸骨,在床上痛苦了几日就驾崩了。可我父皇一向身子健壮,好骑射,也不是没有摔过马,但那一回父皇摔马时明明是侧身渐缓了冲击的,但还是一摔就把多根胸骨摔断了。父皇驾崩后,因为皇弟年幼,侯南宏趁机做了摄政王,掌控了我们姐弟。”
樊素言道:“为什么你断定这不是意外?”
“我也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入冷宫前我收到了西秦那边的消息,侯南宏命人新制了一种药,这种药服用一段时间后能让骨头变得松散,别说摔马,就是寻常的摔跤都能摔断骨头,并且摔断后的骨头无论如何都长不回去,每日像有千虫万蚁在噬咬,痛苦不堪。”
樊素言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当初的症状不就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