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颍州一行,凤凰台的名气更大了,她注意到女学的入学率比之前增了好几倍。
这是一个喜人的数据。
“我不在的时候,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文贞等人一直有传信过来,但是李扶音想听更多的细节。
崔伯伶注意到她刚才关注摊丁入亩的事,率先开口:“女君不在的时候,长安很是热闹呢。”
“怎么说?”李扶音接过知春手里的包裹,拿出一些牛肉干和奶片这些零食,一副想要听八卦,哦不促膝长谈的样子。
崔伯伶看着她孩童心性的作态,心中一笑,还是个孩子呢。
“女君也知摊丁入亩损害的是氏族的利益。”崔伯伶放松身子,她犹豫了一会,也拿起一些果干来啃,慢悠悠开口,“就拿臣来举例子:
臣出嫁时家里给了一百亩的田地加上几个庄子,若是在摊丁入亩之前,臣只需要给自己和佃农交收人头税和其他税款即可,长安有些人家还利用特权隐漏人口,从而达到减免税款的目的。
但是朝廷将人丁税并入田税之中,臣本来只需要给朝廷交五十石的人丁税,如今却需要交一百石,就这,还是在田地不多的情况,所以女君离开长安之后,氏族为了保证已有利益,想尽法子推迟甚至取消这个政策。
女君,你猜我们的陛下是怎么做的?”
李扶音给她一个白眼,这人真是的,竟然给她卖起关子来了?
不过心里给季允宸记下一笔,他在长安发生这样的事,竟然没跟她说!
崔伯伶摸了摸鼻子,此时气氛轻松,她也不怕李扶音的白眼,继续说:“那些人以为是女君的枕头风才让陛下将矛头指向氏族,所以那段时间,文贞可是揪出了不少宫廷内应,毕竟我们陛下不爱出门,不少贵女想方设法入宫祈求圣宠呢。”
“是吗?”李扶音磨了磨牙。
“女君不必担忧,臣没让她们得逞。”文贞连忙说。
“没事,你们继续说。”李扶音倒没有生气,除了对季允宸的信任,更多的是对她们的信心,若是连季允宸的清白都守护不好,如今的凤凰台就不会被朝中官员如此忌惮。
崔伯伶看她面色如常,心中敬佩不少,女君对陛下的情谊不假,但是骤然听到这种情况,却没让怒火压过理智。
这才是她们追寻的主君,儿女情长可以有,但是却不能让它操控情绪。
这点,陛下、定安王和女君都能做到,就是不知道三人的未来该走向何方了。
她心里划过这个念头,面上却没表示出来,只是轻笑了一下,继续说:“天下女子性情多样,贪图富贵者有之,自强自立的也不少,女君不必挂心。
至于陛下做了什么,臣觉得女君可以当面问,免得我等体会不到陛下的深意。”
李扶音狠狠地咬了一口牛肉干,没说季允宸已经跟她谈过这个,如今皇权鼎盛,氏族门阀只能暗戳戳找麻烦,不会光明正大跟他对着干,所以凤凰台一众人只是顺嘴提起。
她轻笑一声,幽幽开口:“所以我今日来此一趟,就是听你们给我卖关子的?”
“当然不是。”木依依今日一直听她们交谈,此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挑起秀眉,面上带着骄傲,“女君之前交给我的方子,臣已经实验成功了。”
“大伯母,此话当真?”李扶音眼睛都亮了,她只是给木依依提供了一个想法,具体操作什么的还需要多方实验,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她这么一个惊喜。
木依依笃定点头:“当真,已经让人动手尝试过了,效率比一般的女工要强得多。”
“大伯母辛苦了。”李扶音看着她瘦弱不少的身躯,感慨道,“等事情确定下来,当记大功。”
崔伯伶等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李扶音没有要说的意思,默契地没问。
一行人又聊起其他,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日,李扶音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太极殿。
她没忘记要找某人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