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文轻轻地掀开了裴婉兮肩膀上的嫁衣,眼中闪过深深忧虑与无尽的牵挂。他细心地审视着那道骇人的伤口,其四周肌肤已变得红肿,个别区域更是明显肿起,状况堪忧。王承文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若是不迅速救治,后果恐不堪设想。
“婉兮,你无需忧虑,我这就遣人去请郎中,为你医治。”
他刚欲出府喊人,未及数步,却被旁侧的陈子安猛地一抓,硬生生地止住了去势。
“我们从颍川启程之际,家中长辈便派了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与我们同行。既然你与家兄相识,那我就命人去请来,为你这……这……未来的夫人医治。”
“好,好,多谢陈兄。”
陈蒨只是微微颔首已示回应,随后从怀中掏出张兴丛的借据,向着他爹张秀安挥了挥了道:
“张郡丞,尊府公子在我陈氏的场所尽情挥霍,嫖赌成性,累积债务颇丰。非但不思偿还,竟还胆敢行凶,致使我陈家之人身受重伤。如今,连本带息,贵府共欠我三千一百五十六万贯钱。鉴于尊府寒微,恐无力偿还,自此刻起,此宅便易主为我陈家之物。”
听闻此语,众人无不惊骇变色,依照陈蒨这种计算利息的方式,恐怕不出月余,即便是张家将整个并州悉数赔付,也难以偿还那巨额利息。
“明……明公,犬子糊涂,您……”
陈蒨再次从怀里取出了几份认罪书,散发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那笑容,对于被制服在地的人来说,却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寒意森然。
“这些借据都还是小问题,我最多也就是收了你们的财产,在给你们发配到我陈家的矿场去当一辈子的苦力而已。可这与反贼梁卫勾结意图谋反,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楚涵率先情绪崩溃,他艰难地爬到陈蒨的脚畔,声音颤抖地哀求起来。
“明公,我楚家世受皇恩,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呀,这定是有小人从中陷害,还请明公明察,明察呀!”
“有你们与梁卫往来书信为证,加上你们儿子亲笔写的认罪书,检举揭发你们意图谋反,这还不够坐实你们的罪行吗?”
陈蒨回想其在未穿来前,常闻人言,没有人会比那些冤枉你的人更清楚你的无辜,此刻,他终于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起及楚、苏、张等家族的谋反指控,无疑是莫须有的罪名,可这些家族毕竟也不是清白之身,他们不仅自身品行不端,强取豪夺还残害乡里,鱼肉百姓,为祸一方。
梁卫以及众多并州豪门之所以发动叛乱,其根源与这几家的胡作非为,已破坏了并州本地各豪族之间原有的政治势力平衡。
最关键的是他们几家的存在还阻碍了自己前进的道路。将他们一并清除,只能说,这是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我是楚淮泽的叔父,你要是就这么给我定罪的话,公主殿下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即便陈家势力再大,亦难以抗衡当朝执政的公主殿下。”
目睹楚涵如同跳梁小丑般,试图以赵倾然的名义来压制自己,陈蒨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