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文,你在外面和谁说话呢?”
室内的裴婉兮以一抹慵懒的语调轻声问道。
王承文将祖父的回信交到前来监督两名死士手上,示意二人先行退下,不要让裴家人发现,随后才回应道:
“在屋外瞥见一队鸟儿嬉戏,便感慨了两句。”
随后轻轻推开门扉,亲密地依偎在裴婉兮的身旁问询道:
“不知夫人何时打算带我去见岳丈大人和岳母大人呀?”
“林郎想要何时见,我便何时安排。”
王承文沉浸在怀中裴婉兮散发的幽香之中,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道:
“越快越好。”
“那我明天就同父母去讲此事,现在咱们该共度……”
王家庄园内,陈蒨选了一间宽敞的堂屋来会见并州各豪族的代表,他带着柳言昱,李萧然和王家派来协助的王承毅,四人并肩高居主位之上,堂下的各族代表也依次落座。
“陈家主”,一位银丝飘逸、气度不凡的长者,在起身礼貌地一礼之后,缓缓地启唇发问,“今日,我们应您的盛情邀请,共聚一堂,皆因您曾承诺,将给予我并州各族一个妥善的交代。不知此刻,是否能够详细告知我们具体的安排了?
陈蒨闻言,嘴角轻轻上扬,徐徐起身,向着那位长者略一欠身,旋即语气平和地缓缓道:
“陈蒨身为晚辈,怎敢受您如此大的礼数。至于我之前所应允的事,自然是会确保所有愿意与我协作的并州各族,其利益得以保全,不受分毫损害。”
陈蒨此言一出,满堂立刻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
一位身材圆润的中年男子,突然猛地拍案而起,情绪激昂地指着陈蒨,高声质问道:
“陈家主,此事本就是由那楚家借着公主的宠信从而贪得无厌,巧取豪夺所导致的。当初我们上表朝廷,禀明此事的时候,你们不予理睬。等我们以席卷并州七郡之势打的你们措手不及后在派人来跟我们谈,想要恢复如初,您不觉得有点异想天开了吗?”
“和你们商谈并非是朝廷的意思,是我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将各方的损失都降到最低,方才遣人请您到此一叙”,陈蒨一边细致地为其阐述自己的好意,一边缓缓走向堂下,
“若是朝廷有意和谈,我就不应是用颍川陈氏一族家主的身份来邀请诸位,而是以当朝九卿的身份。”
陈蒨继续发挥着他自小以来雄辩与诡辩的才能,对着那中年男子发问道:
“至于您所提及的席卷七郡之事,逆贼梁卫胆敢妄自称帝,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反贼了,朝廷势必将重拳出击。诸位目前连并州一地都尚未实控,所辖兵力不过七八万,且多由流民拼凑而成。而我大齐边防坚固,北境驻军六万,雍凉部署八万,荆杨二州屯驻十七万,各郡国均有十万大军坚守,京畿更有十五万精锐中军随时待命。诸位真的认为,凭区区七郡之众,便能动摇我大齐的根基吗??”
“陈家主,您此次前来平叛所率的兵马都未到五万,就算您向来以能征善战所着称,也难以匹敌我等各家联手之力!”
“所以呢?就算你们能将我击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朝廷尚有五十余万大军可供调遣,把有谈判意向的我击败了,等公主给你换个更能打的宗室子弟来给你们通通杀掉吗?”
此话一出堂下瞬间鸦雀无声,不知何人在下面小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