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拆你大哥我的台。”太爷爷笑着指着二太爷爷说道。
“这不是拆台,这是事实。”二太爷爷进来后就坐在椅子。
“浩浩,和两位太爷爷说说吧,遇到什么感情问题了,我们给你支支招。”二太爷爷喝了一口茶询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明浩陷入了沉默。
雪粒子敲打格棱窗的声响里,刘明浩将下巴埋进驼色高领毛衣。书房壁炉跃动的火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金箔,檀木书架上那些烫金封皮的古籍沉默地注视这个百年宅邸最年轻的主人。
刘明浩无意识地转着左手尾戒。这是他在签售会养成的习惯,每当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铂金戒指便会在指尖飞旋如舞者。"就是...巡演时遇见个人。"青瓷茶盏蒸腾的雾气里,他望见落地窗外愈加密集的雪片,"韩国首尔...."
"慢着。"二太爷爷突然抬手,腕间沉香念珠撞出清响。老人从唐装内袋摸出助听器,布满老年斑的手指仔细调整旋钮,"现在说。"
太爷爷嗤笑出声,雕着龙头的枣木拐杖咚咚杵地:"你个老聋子还装模作样!”
"刘勉国!"二曾祖父耳尖泛红,镶银杖头凌空画了个弧线,"说正事时休要打岔。"转向刘明浩时,沟壑纵横的面容忽然柔和下来,"是姑娘?"
壁炉里爆开一颗火星。刘明浩望着茶汤里沉浮的丹桂,想起那个白露未曦的清晨。练习室的初见,灯下身穿练习服的她,脖子上的项链与撩起的长发相映生辉。
“嗯,她很漂亮,很善良又很可爱。”刘明浩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太爷爷突然剧烈咳嗽,枣木拐杖差点打翻茶海。二太爷爷淡定地往他盏中续了热茶:"1940年17岁的我在圣彼得堡初见娜塔莎,她把我送的冬宫博物馆门票当便签纸,写了首十四行诗。"
刘明浩怔住。家族传说中那位俄罗斯二太奶奶,竟是这般相遇?
"后来呢?"
"后来她成了战地护士,我带着军队抗战。"沉香气息随老人叹息漫开,"等再见面,她鬓角有弹片擦痕,我掌心是枪伤疤痕。但装门票的珐琅盒还在。"
刘明浩看着二太爷爷眼中闪动的微光,喉结动了动:"那你们..."
"通信五年。"二太爷爷从怀表夹层抽出张泛黄信笺,俄文花体字迹已洇成淡蓝,"抗日战争结束第三封才寄到。"
"但那是她的诀别信。"二太爷爷大笑,"因为病重过世了,遗嘱里还给我留了当时的那张门票。"
雪不知何时停了。刘明浩望向博古架最上层的翡翠袖扣——那是太奶奶留下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