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胡桃木桌面震了一下。鲍勃发来明日行程表,末尾跟着句"别做多余的事",随后又觉得有问题,补了一句“有情况给我说,让我有个准备。”
此刻楼下的街道驶过一辆洒盐车,警笛般的嗡鸣惊飞了圣诞树上的麻雀。刘明浩看着17楼某扇突然亮起的窗户,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颗歪扭的爱心。奶泡消融的轨迹像流星划过,刘明浩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真是个幼稚的小姑娘。”
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玻璃穹顶折射着苍白的冬日,刘明浩把GUCCI墨镜推至鼻尖时,嗅到了熟悉的雾霾气息。VIP通道转角处,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周正搓着手呵气,见到他时眼睛笑成两枚枣核。
"浩少爷!"老周接过登机箱的动作带着三十年驾龄的稳当,"老爷子非让开那辆红旗CA770,说现在的车都没个正形。"他指了指停车场方向,暗红色车身上镀铬的向日葵徽章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辛苦你了,周叔,还让你来接我。”刘明浩钻进车后说道。
“浩少爷,你客气了,我父亲跟着老爷子一辈子,我也从六岁开始跟着二爷,从学校到军队就一直没分开过,要不是刘家养着我,我都不知道受伤后该干什么。”老周笑嘻嘻的说道。
刘明浩指尖抚过后座龟裂纹的真皮座椅,车载收音机正放着EONIX的歌。老周从后视镜瞥见他揉太阳穴的动作,变戏法似的递来保温杯:"大小姐备的枇杷膏,说你们唱歌的嗓子金贵。"
车子绕过五环拥堵路段时,道森发来他们四人在录音室的视频。刘明浩蓝牙耳机刚挂上右耳,老周突然降下车速:"浩少爷,后头那辆雷克萨斯跟了三个路口了。"后视镜里闪过单反相机的金属反光。
"劳烦绕到簋街。"刘明浩按下车窗,冷风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涌进来。他摘下墨镜朝尾随车辆挥了挥,惊起路边梧桐树上两只灰雀——这是刚出道时私生饭跟踪时表哥教他的招数。
果然在麻小店林立的胡同口,那辆雷克萨斯被突然窜出的外卖电动车截停。老周笑眯眯说道:"还是小时候的机灵劲儿,记不记得你偷骑老爷子自行车那次......"
"太老爷今早亲自盯着厨子试菜,"老周拧开转向灯,仪表盘亮起暖黄的光,"把佛跳墙里的鸽子蛋全换成鹌鹑蛋,说浩少爷打小不爱吃大的。"
“周叔,其他人回来了吗?”刘明浩问道。
“大少爷(亲哥)昨天就到了,大小姐(三叔的大女儿)今早上刚到,二少爷和三少爷(二叔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应该要明天才从部队回来,二小姐(亲姐)今天凌晨的飞机,三小姐(二叔的三女儿)和四少爷(三叔的二儿子)都是明早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