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欧巴！"

玻璃幕墙外突然炸开一声尖叫，刘明浩条件反射地抬头，自动扶梯下方乌泱泱的人群像被磁石吸引般聚拢过来。手机镜头在安检区外连成一片闪烁的银河，快门声此起彼伏如同骤雨。

"别跑！"朴正熙一把拽住刘明浩的背包带，"走VIP通道就是怕这个，怎么还有漏网的站姐？"她边说边指挥着保镖，去拦着那些靠的太过来的粉丝，指甲上的碎钻贴片在日光灯下划出细碎的流星。

刘明浩反而停下脚步。透过双层防弹玻璃，他看见挤在最前面的女孩踮着脚尖高举应援手幅，马尔斯绿底色上是自己去年生日会的舞台照。她的丸子头随着蹦跳一颤一颤，像株倔强的小蘑菇。

"就两分钟。"他把登机牌塞进程宇手里，转身走向落地窗。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时，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突然凝滞成小心翼翼的抽气声。

二十三个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他摘口罩的动作。刘明浩将浅蓝色KF94对折收进裤袋，冲人群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弧度精准卡在亲切与疏离之间，露出上排牙齿的第四颗——造型师说过这个角度最能凸显下颌线。

"伦敦会很冷吧？"戴渔夫帽的站姐突然大喊，声音穿透玻璃带着金属的震颤。刘明浩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莱卡M10，镜头盖上的EONIX官方应援色丝带已经褪成雾蓝色。

刘明浩指了指远处程宇手上的行李箱，示意自己有厚衣服，又竖起大拇指。几个女孩立刻红了眼眶，穿JK制服的姑娘开始翻找纸巾，手忙脚乱间碰掉了旁边人的微单镜头盖。

"队长要照顾好自己啊！"蘑菇头女孩突然扑到玻璃上，鼻尖在玻璃上压成滑稽的平面，"你可是才休息好，要好好的，不许喝冰美式了听到没！"

刘明浩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并承诺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

突然粉丝向刘明浩的身后指了指，刘明浩转头看去，朴正熙举着手表冲他打手势，玫红色美甲在空气里划出感叹号。

刘明浩后退半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行了个标准的感谢礼。转身时听见此起彼伏的"一路平安"混着韩语和中文的祝福，像一串彩色的气泡缀在身后。

贵宾休息室的香氛是雪松混着佛手柑。刘明浩陷进真皮沙发时才发现后背已经汗湿，空调风扫过后颈激起细小的战栗。茶几上的冰美式凝着水珠，杯垫晕开深褐色的圆。

"伦敦那边刚来消息。"朴正熙把平板推过来，屏幕上鲍勃的聊天框正在疯狂跳动表情包，"大雾导致希斯罗机场流量管制，我们可能要延迟......"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刘明浩偏头望向跑道，大韩航空的波音777正撕开云层，机翼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首尔时的场景，六岁的自己身后跟着一群保镖，站在金浦机场的到达厅数错了行李转盘。

"明浩啊，"朴正熙突然换了语气，美甲轻轻叩着杯壁，"你真的不需要医生陪同？你身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刘明浩摆摆手。

朴正熙不再说话，低头看着平板处理着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