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篷马车碾过长安城外的官道,萧华昭趴在车窗边数路边野蔷薇,闷声问:“娘亲,我们这是去哪里呀?阿执可以骑马马,昭昭也想,阿执不愿意带昭昭骑,大坏蛋!”
季云婵将晾好的薄荷叶塞进荷包,挂到小姑娘的腰间:“执疏是大孩子了呀,你还小,等执疏十五岁以后,就可以带昭昭一起骑马,还可以教昭昭骑马呢!娘亲弥补一下我们昭昭,长安城的槐花饼最是酥脆,等晌午的时候娘亲就让执疏给你买好不好?。”
小姑娘转过头,往季云婵的身边挪了挪,窝到季云婵的怀里:“娘亲一定要记得呀~”
当日头爬过车辕时候,灰砖砌成的城墙从麦浪尽头浮现出来,长安城的门楼挂着鲜艳的红绸,守城卫兵正在打着哈欠查进进出出的车马,百里执疏也在一刻钟前回到了马车里。
萧华昭还是窝在季云婵的怀里,手却攥着太初帝的袖口,透过百里执疏掀起的帘子,看城门洞顶的彩画:“那个赤脚神仙举的是糖葫芦吗?”
“是药王菩萨的灵芝。”太初帝摸了摸她的脑袋,被季云婵打掉了手:“还小呢,别弄的长不高了。”
“爹爹,刚刚那个守城门的侍卫,他打哈欠,不认真喔,阿执上课打哈欠,舅舅都要骂他的,昭昭看见过哒~”
“那昭昭的意思是想要爹爹像舅舅罚我一样,罚那个守城的侍卫吗?他熬了一晚上,会困的,昭昭说是不是?”
“可是,万一他放进城和放出城坏人了怎么办呀?如果一整晚会困,那就应该天刚亮就换人呀,为什么没有人来替他呀?”
百里执疏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姑娘解释,在任职的时候,是会有这种倚老卖老的情况出现,资历久的官职高的,会欺负这些小兵,不出事的情况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刚他一看到那个侍卫,就发现他不是早上来换班的,而且熬了一整夜的。
“阿执?阿执?怎么不理昭昭呀?”小姑娘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挥着。
“有人来替他的,只是来替他的人躲懒了,等下我让周衡去查查跟他轮流值守的,告诉他们要尽忠职守好不好?不然我们长安郡主是会生气的。”
“好~阿执棒棒~”季云婵跟太初帝对视一眼笑出声,百里执疏也笑了笑,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这会儿小家伙已经从季云婵的怀里,又移到了百里执疏的怀里。
周衡来到城门口,拍了一下那个侍卫,刚任职没多久的小侍卫看到周衡的飞鱼挂牌吓了一跳,以为他刚刚打哈欠放走了不该放走的车马,吓得有些哆嗦:“大人……”
“跟你轮流值守的人呢?你对面这个换了,你这边的呢?”
“头儿他家里有事……”小侍卫支支吾吾的说着,他不敢再背后告他头儿的黑状。
“大人大人,我真的家里有事,这不是来了。”小侍卫话音刚落,值守的侍卫就过来了。
“长安郡主可是刚刚过去了的,这里是郡主的封地,他问咱们宸王殿下,为什么没有人来替他,你倒是悠哉的很啊,没看出来家里有事啊?”周衡淡淡的开口。
这个小头目哪里知道他今日晚了会被贵人撞见,吓得赶紧跪地:“卑职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别再有下次,否则……”周衡话没说完,点到为止才是让人最恐惧的;值守的侍卫都屏住呼吸,生怕波及到自己,等周衡离开,侍卫的小头目赶紧挥了挥手,让小侍卫回去补觉去了。
城门口卖胡饼的老爷爷烙着胡饼,焦香味勾得小姑娘直咽口水,百里执疏牵着小家伙下了马车季云婵摸出几个铜板让他们去买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