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平道:“殿下可曾听闻洞庭决战?”
谢瑾道:“略有耳闻,是当年父皇与东越在洞庭决战,东越皇叔钟归远亲自压阵,在我军即将溃败之际,师父以自身寿元为代价,逆转天象,最终胜了东越一筹,但我军也无力继续越过洞庭以东的地区,也正是这一战,使得师父过度窥看天机,被天道压制连跌数境。”
杨世平点了点头,又问:“那殿下可曾听闻洞庭之誓?”
谢瑾道:“是当时父皇与东越皇帝面对洞庭起誓,主要是为保两国和平,但内容不得而知。”
杨世平道:“洞庭之誓,正是陛下与东越国君约定,使东越国君嫡女嫁大唐皇帝长子,其后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互不争战。”
谢瑾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像是不确定般问道:“您是说,我?”
杨世平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殿下也该收心了。”
谢瑾猛地站起身来,道:“不行!”
杨世平只是微微一笑,道:“此誓乃两国国君相立,况且东越那边也已经在与陛下商议此事,已经没有了回圜的余地,所以,就请殿下好好收收心吧,我也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说罢,便离开了太子府,留谢瑾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窗外雪还没停,正如他对钟莹日益加深的思念,延绵不绝。
谢瑾看向手腕处那条与钟莹手中是一对的阴阳鱼手链,皱着眉头,思绪万千。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
尚书房里,皇帝刚刚批了萧瑜的折子,杨世平便回来复命。
皇帝见杨世平回来,便问道:“都告诉太子了?”
杨世平道:“都告诉了。”
皇帝饶有兴致地问:“太子怎么说?”
杨世平轻声一笑,道:“太子今夜恐怕难眠。”
皇帝大声笑着,笑到后面还一手拍着桌子,杨世平也跟着笑了出来,似乎是刚刚做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
笑罢,皇帝又问道:“你可要确定了,跟着太子一起胡闹的小妮子就是东越那位太平公主。”
杨世平笑道:“定然不错,臣曾在她年幼时见过一面,那次再见,虽然样貌已经发生了变化,但那双眸子,放眼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双,所以,臣便一眼断定那就是东越那位太平公主。”
皇帝笑道:“缘分呐,真是缘分,只是不知道她对太子何意,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岂不是让太子空欢喜一场。”
此时的二人就像是两个老不正经地爱打听别人的事而且还喜欢恶作剧的老头,不过皇帝和杨世平似乎也乐在其中,皇帝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威严不苟言笑,皇帝也是人,也近人情。
杨世平轻声一笑,随即将偷偷在谢瑾那里看到的钟莹给他留下的那封信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更是加重了语气。
皇帝听罢,笑道:“好一个浮云一别便如同流水落花。”随后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老了老了,前几日大病初愈,恍惚间还以为朕还是先帝征西将军,一夜之间奔袭百里,手握大戟与敌军拼杀一整天,回来之后还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杨世平道:“陛下正值壮年,何来老这一说。”
皇帝笑着打趣杨世平,道:“你啊,就会说这些奉承的话。”随后看着杨世平已经几乎看不见黑发的头发,道:“你个老杀才,怎么白发又多了,比朕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