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归远此言非虚,毕竟他是见过谢瑾的,从那个时候他就认定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如今钟莹说这话,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东越皇帝没有急着准许,只是看着钟莹,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阵无力感瞬间席卷钟莹全身,因为钟归远说要去杀人,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挡的住。
突然她想起谢瑾是九反上师弟子,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他是九反上师弟子,当年皇叔公洞庭一战就败在他师父手下,皇叔公难道不怕吗?”
谁知钟归远却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说道:“九反上师连跌数境,北疆与金兀术一战过后,他已是强弩之末,若我拼尽所有,未尝不能杀他。”随后又看向钟莹,冷冷说道:“况且,九反上师就算要来找我,也得是收到那个江湖人身死的消息。”
钟莹缓缓闭上了眼,她此时已然心如死灰,过了半天,终于说道:“父皇,你就不怕我死在大婚前夕,让双方都难以收场吗?”
帝王心术,向来是以法术势御下,东越皇帝已经知晓钟归远所说的那个江湖人,就是钟莹的软肋,便说道:“那我就让那个江湖人给你陪葬,当然,他得先去一趟刑部。”
东越刑部,号称人间地狱,在穷凶极恶的罪人只要进去一天,都会后悔来到这世上,钟莹不敢想若是谢瑾被抓去会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毕竟在她看来,跟东越皇帝和钟归远相比,谢瑾只是一个势单力薄的江湖人。
不得不说,钟归远和东越皇帝这次,实打实地抓住了钟莹软肋,钟莹心底一番挣扎,终于认命一般开口,道:“好,我答应。”随后狠狠看向钟归远,道:“但是我要皇叔公保证,永远不会对那个江湖人下手,我可以去和亲,并且与他永不再见,但是他必须要好好活着。”
东越皇帝抢先说道:“等大婚之后再说。”
钟莹心中狠狠骂了东越皇帝一句,但也没有再说什么,猛地起身,转头离开。
回到寝宫后又将寝宫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以此泄愤。
东越皇帝也只是让她砸,砸多少就补多少,以至于后来有一群宫女端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瓷器等着钟莹去砸。
终于,钟莹再也砸不动了,整个人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看着手腕上那条与谢瑾一起买的阴阳鱼手链,一瞬间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己,一遍遍说着:“阿瑾,对不起……”
在她看来,今生已是断然不能相见,因为已是相见不如不见,毕竟那时,她已为人妇,物是人非,不过添悲伤。
钟归远和东越皇帝还在尚书房。
钟归远道:“陛下,那个江湖人既然是九反上师弟子,且能请的动大唐那几位绝顶高手,在我看来并非常人,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东越皇帝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先去勘察他的底细吧,查清楚之后派人监视他,若是他有些动作,再杀不迟。”
见钟归远还是想斩草除根,便继续说道:“此事是朕对不住莹儿,若是她不是朕的嫡长女,朕又何尝不想依着她呢?”顿了顿,又说:“换成其他公主,朕一样舍不得。所以,若是那个江湖人没有动作,便随他去吧,也能让朕心底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