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昌龄怒火中烧,道:“什么叫无君无父?杨世平你别欺人太甚!”
杨世平丝毫不让,继续道:“储君当以嫡长为先,如今太子并无大错,竖子在此妄议废嫡立庶,背弃祖宗之法,是为无君!胆敢于大殿之上,天子面前妄议谬论,霍乱天象,妖言惑众。是为无父!如此无君无父之人怎敢在此摇唇鼓舌!”
此言一出,居于文臣之首的李孝恭眉头微挑,看向皇帝。
皇帝却还是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打口水仗。
韩昌龄怒从心中来,破骂道:“一介腐儒也敢妄议朝政,你算什么东西!”
杨世平也不甘示弱,向金殿之上大匾抱拳道:“我父随太祖皇帝远征,有先登之功!”
此语一出,朝野上下寂静无声,韩昌龄也微微一怔,随即大袖一挥回到列中。
皇帝此时终于发话,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众爱卿无需再议。还有何事启奏?”
闻言,杨世平也回到列中,一言不发。
而明王谢玄则是脸色微沉,不过他一直低着头,皇帝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
其他人上奏的就是些日常琐事,并无要义。
待到退朝之后,萧琛找到李孝恭,问道:“朝堂上的事你看的最清,你可知此事陛下是怎么想的?”
李孝恭微微一笑,边走边说,道:“陛下的用意,岂是我等能够理解的,我等还是不要妄自揣度圣意的好。”
萧琛追上前去,不依不饶,道:“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李孝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对于此事,你心里作何打算?”
萧琛道:“我心里?那自然是祖宗之法不可变,况且太子自幼聪慧,何须废嫡立庶呢?”
李孝恭又问:“那韩昌龄韩阁老是怎么想的呢?”
萧琛道:“韩昌龄的女儿乃是明王妃,他自然是想让明王做储君的。可这也跟陛下的心意没关系啊。”
李孝恭又问道:“那如果让你今日选一方站队,你怎么选?”
萧琛略微思索,道:“虽说我心中已有想法,但不清楚两派各自有多少人支持,自然是要观察一下的。”萧琛终于被点醒,道:“你是在说,陛下也在看群臣的意思?”
李孝恭微微点头,道:“若是支持太子的人在多数,那便无妨,若是支持明王的人在多数,那便……”李孝恭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琛也是聪明人,话到了嘴边也没说出来。
这二人都不敢随意站队,足见朝堂的水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