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玩心跳的事。
计划敲定后,祁同伟就彻底跟京海市局告别了。
没耽误时间,办完手续后,当天傍晚他就登上了开往粤东的列车。安欣和朱伟提前出发,乘飞机去了。从今天起,他们要脱下警服,换上便装,融入东山普通人的生活,晚上出去闲逛,收集情报,结交朋友,为接下来的大行动做准备。祁同伟的列车第二天上午十点才抵达东山车站。
中秋的时候,内地天气已经凉爽下来,但南方依旧炎热。他穿着简单的T恤配牛仔裤,脚蹬运动鞋,还戴了一副墨镜。拎着小包走出车站时,他正盘算着怎么去省公安厅,却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SUV,车旁站着个短发女子。
咦,这不是马雯吗?她身材娇小,还戴着墨镜,靠着车门,双手抱胸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透过墨镜,两人目光一碰,都愣了一下。祁同伟认得她,她自然也清楚他是谁。
“嗨!”马雯笑着挥手,“李局让我来接你。”
“你好。”祁同伟走近,主动伸出手,“你是马雯吧?”
“哎呀,你知道我?”
“猜的!”
“猜的?”马雯惊讶地说,“李局是不是把我的资料给你了?”
“上车吧。”祁同伟没回答,转身上车拉开副驾门坐进去,开始看窗外景色。这座城市比北方更繁华,但秩序也更混乱。短短时间里,他已经目睹了好几个扒手作案。不少北方来的游客,被那些小偷热情地称呼为帅哥美女,钱包就被顺走了。治安状况堪忧,但他选择视而不见。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东山火车站治安混乱,市局怎么会不知道呢?或许是管不了,或是背后有人撑腰,祁同伟可不想掺和这种复杂的事。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禁毐,上级非常重视,他可不想还没完成任务就惹出别的麻烦。
街道上飘散着肠粉、猪脚饭的香气,还有卖双皮奶的小贩沿街吆喝。处处透露着粤东的独特风情。祁同伟收回目光,马雯发动车辆缓缓驶离。
“李局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比你早一点。”马雯依然戴着墨镜,“不过李局以前就在粤东省厅工作,前两年被调到汉东,专搞刑侦的。”
“现在这边案件多,上面又把他调回来了……”
说到这儿,马雯侧头瞄了他一眼,“听说你在汉东表现不错,李局一眼就看中你了?”
“你们东山治安这么差吗?”
祁同伟没接她的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马雯忍不住笑了一声,“一路上看到的不是小偷就是站街女。”
“我的天,还有飞车党,明抢都没人管?”
祁同伟点点头,“十年前的东山,你去了就知道了。”
“懂了。”
马雯的笑容消失了,“东山市局的问题很严重。”她开始认真地向祁同伟介绍接下来的情况。
“现在大家都盯着禁毐那个案子,自从咱们加入世贸组织……”
“看看沿海这边,贸易像火箭一样飞涨。”
“东山港的贸易量,一年比一年翻几倍。”
“这时候,全省、全国到处都是做生意的人,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可我们的法律没跟上趟,所以坏事总是比法律跑得快。”
“要说东山的治安问题,其实禁毐才是最大的麻烦。”
祁同伟连连点头。
东山的制毐窝点塔寨不是唯一的,周围好几个村子都参与了。
这种犯罪现象一旦扩散开,就变成了大难题。
找证据、查案子还好办,关键是怎么抓人?抓谁?关哪?
当地人祖祖辈辈靠打鱼为生,穷了几十年,现在终于找到赚钱的路子,谁还会在乎什么法律、危险、人命。
再说,抓人容易,可那些老弱妇孺也都卷进去了,怎么处理?
更麻烦的是,汉东省公安厅里有人给制毐村撑腰。
这局面复杂得很,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的。
不过塔寨在这种情况里名气不小,管理也算严格。
表面上看,塔寨的就业率、脱贫率和禁毐成果都是全市标杆。
“你们来之前……”马雯继续开车,“东山市局禁毐队的一个警察昨天出事了。”
“谁?”
祁同伟突然紧张起来。
“叫宋扬。”
马雯语气平淡,“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失踪了,后来我们发现他还活着。”
“然后有个同事偷偷去救他,又被埋伏了。”
“宋扬死后,从他身上查出的东西,是禁毐队另一位同事的枪打死的。”
“简单来说,东山市局的人,谁都别全信。”
“禁毐队、刑警队都有问题,但要想查清楚是谁干的,太难了。”
“而且市局里很多警察本身就是制毐村出来的……”
宋扬死了?
依我看,八成是李飞开的枪。
事情发展到这里,李飞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祁同伟一听,立刻问道:“那位同事到底是谁?”
“就是李飞。”
祁同伟心里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
马雯接着补充:“他是李局的养子……”说着,她朝祁同伟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你可别想多了,李飞绝对没问题,最起码在我这里,他过得去。”
随后她继续说道:“事发之前,李飞和宋扬一起去塔寨村抓人了。”
“他们抓到了一个叫林胜文的嫌犯……”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没能把人带回来,反而是被整个村子的人围住了。”
什么?祁同伟愣住了,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