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萌萌从小就把高明远当成父亲般崇拜,听到这话完全不明白,只是问是不是要她去替他说好话。高明远笑着说是差不多这个意思。他让她和那个大人物玩得开心点,这样对方就会帮他解决问题。到时候,他不仅能带她去看父母,还能给他们买块好墓地重新安葬,并一起祭拜
麦萌萌想起父母,心里一酸,赶紧点头答应。她告诉高明远这些年他一直把她当孩子,但她说过只要他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做。高明远笑得更开心了,承诺忙完这事就帮她处理父母的事,并在家立个牌位纪念。
麦萌萌感动得眼眶泛红,嘱咐他别再骗她,他保证不骗。哄好麦萌萌后,高明远起身出门前叮嘱郑毅红看好她,别让她看电视。他还让郑毅红警告绿藤电视台,不要不经审查就播新闻。
郑毅红连连点头,显得有些紧张。高明远急步走向茶室,里面坐着失踪的副焗长贺芸。她嘲讽他养了多年的亲信现在要送人了。高明远则说养兵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用。
高明远脸色平静地回了一句,随后坐到贺芸对面,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里传来几声嘀响,接着一声轻响,电话接通了。
“喂?”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高明远笑着绕弯子说:“有人拿枪顶着我的头,我能怎么办呢?专案组最近太凶了。”
“再不联系,下次可能他们就直接找上门了。”
电话那边静了好一会儿。
“你到底想怎么整?”
高明远没正面答,而是抬头望向山上的林木,“王主任,好久没来绿藤看看啦,听说这里的发展挺好的。”
“汉东要搞扫黑行动,大家都清楚……”
“可专案组这么乱抓人,咱们这儿的经济还怎么搞下去?长藤资本、新帅集团、京海建工,都是您扶持起来的,您不打算回来看看?”
说到这,电话那头的人哪能听不明白。
他想了会儿,低声说:“省里过几天需要一份经济调研报告,跟就业挂钩呢。你们得尽快解决麻烦。社会问题不过是发展的过程,关键是就业和民生。”
这是上级的意思。
高明远听完咧嘴一笑,“就业?经济?不还是长藤资本说了算嘛!想动我就影响京海、绿藤几十万人的饭碗,就这点就让我稳当得很。”
“有您这句话,我就踏实了。”高明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另外,家里养了十几年的鸟儿突然闹着要见您,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一起给您送过去。”
打完电话,高明远坐回去,“有上面撑腰,我怕什么。”
“王主任要来?”贺芸冷声道,“你怎么打算?”
“你别管,这几天好好歇着。”高明远收起笑意,认真说,“专案组的事得处理好。”
京海、绿藤的形势关系着汉东高层人事调整。
而汉东省的态度也能直接影响地方事务。
比如要保经济、促就业,就得维护长藤资本、新帅集团、建工集团的利益。
要是扫黑,就放手让专案组干,别多想。
这种选择真叫人纠结。
高明远的电话,既是求助,也是交易。
他自己倒台,
王政的地位也保不住。
中秋快到了。
热了一个夏天的天终于凉快下来了。
天刚亮或快黑的时候,空气里的热浪消失了。汉东京州的居民终于感受到秋天的一丝凉爽。大家依然穿着短袖短裤,在街道和小巷里走来走去。
那时候,国内经济刚开始融入世贸组织,还没太大的起色,小巷子里还留着上世纪的味道。到处都能看到报摊和小店,但奢侈品商店不多。
就在这样的时候,汉东省府家属院的某个楼里。
梁璐下班回家,买了一些零食,拎着好几个袋子,推开门进屋。梁群峰两口子今天都没上班,待在家里画画写字,享受秋天的气息。
梁群峰站在窗前,一边写字作画,一边勾勒今年京州的秋景。
“老梁同志又开始画画啦?”梁璐回来后,笑眯眯地走近桌子,看了一眼桌上的宣纸。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错?不是说不再画画了吗?”
“你爸说的话,你什么时候信过他?”
梁母在旁边磨墨,翻了个白眼。
“他说最近认识了一个画家,学了些新技法,这不是又要重新拿起笔了嘛。”
任凭妻子女儿唠叨,梁群峰像没听见一样。
他聚精会神地画着窗外傍晚的街景秋色。画完最后一片叶子,他举起手,满意地笑了。
“嘿,还真是有点感觉了。”
梁群峰啧啧称赞:“他说得没错。”
他自言自语几句,放下笔,转头说:“哟,闺女回来了。”
“哼!”
梁璐瞪了他一眼,坐在沙发上说:“今天你怎么不去上班?”
“唉,烦死了。”
梁群峰转过身,拿起他的茶壶,慢慢走到客厅。
他随意坐下,摇了摇头,打开电视。
“怎么了?”
梁璐好奇地问:“又是工作上的事?”
“省府现在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
“赵立春和王政斗得越来越激烈,真是可笑。”
梁群峰放下茶壶。
“赵立春是京州的一把手,总是强调法治工作,三句话离不开治安问题。”
“好像他才是省政法的头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