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陈修远欲哭无泪,“学生知错了!”
“晚了!”张天奇晃着朱笔,“实务科第一条铁律:纸上谈兵者,一律去基层搬砖!”
围观百姓爆发出哄笑,王二虎拍着大腿喊:“大人这招妙!俺家隔壁的秀才,就是被俺拉去扛了半年米,才知道锄头该怎么拿!”
苏清月强绷着脸,却在看见张天奇给状元郎系上“养猪状元”红绸带时,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春桃在旁嘀咕:“陛下,您看县太爷,哪像个官?分明是个耍猴的!”
“不得无礼!”苏清月瞪她,却在转身时,看见张天奇冲自己眨眼,肥脸上沾着蜜饯碎屑,像个偷糖的孩子。她忽然想起清水县的种田大赛,那时的他也是这般荒唐却真诚。
放榜次日,张天奇被请进御书房,却见苏清月抱着一堆奏折笑到头疼:“张爱卿,你看看这状元的养猪心得,竟写得比《齐民要术》还详细!”
“那是!”张天奇晃着新刻的“实务科主考”印章,“本县打算让他去幽州办个‘母猪改良培训班’,顺便教教百姓怎么用蝗虫喂猪——对了,陛下,探花郎在太仓库表现不错,已经能分辨三种仓储虫了!”
“哦?”苏清月挑眉,“这么快?”
“那是,”张天奇咧嘴笑,“陈探花说,与其被虫咬,不如主动咬虫——不过他没真咬,就是说说。”
苏清月被逗得咳嗽,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官帽:“以后实务科的考题...能否稍微文雅些?比如‘论水利兴修’之类的?”
“文雅?”张天奇挠头,“那好,下届考题就出‘如何让辣椒辣度翻倍’‘怎样让蜜饯久存不化’!”
“张天奇!”苏清月跺脚,却在他的笑声中,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其实...你做得很好。”
张天奇愣住了,望着她眼底的柔光,忽然想起在清水县的第一个春天,她蹲在田埂上帮他分辨麦苗时的模样。他轻声说:“只要能让百姓吃饱,本县愿意一直当这个‘荒唐官’。”
苏清月望着他掌心的老茧,忽然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窗外的柳絮飘进书房,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雪。
“这是奖励,”她轻声说,“奖励我的荒唐县令,永远心怀百姓。”
张天奇感觉心跳如鼓,却在这时,春桃的喊声从窗外传来:“陛下!状元郎的公猪跑了,现在满宫乱窜!”
“看吧,”苏清月轻笑,“你的荒唐事,永远没完没了。”
“没完没了才好,”张天奇起身时,顺手塞了块辣蜜饯进她嘴里,“这样,陛下就永远有理由留在本县身边了。”
苏清月咬着蜜饯,辣意混着甜味在舌尖炸开,望着他匆匆跑向宫门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天下吧——不是高居云端的冰冷威严,而是和心爱之人一起,把民生疾苦,变成笑中带暖的烟火气。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充满荒唐考题的科举场上,在每一个笑闹和拥抱的瞬间中,书写属于他们的、最温暖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