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闷哼着抓住她手腕,词条视野里三个红色标记正在逼近。【特高课行动组|配枪类型:南部十四式|威胁值87%】。他猛地带着她旋进立柱阴影,背心贴上冰冷的大理石,茉莉的银簪尖端抵住他喉结。
"三十六吨的货要改道。"他压低声音,喉结震动摩擦着金属簪尖,"告诉戴处长,吴淞口的暗礁下埋着七万亡魂。"突然响起的钹声掩盖了最后几个字,茉莉瞳孔骤缩——她父亲正是七年前沉在吴淞口的招商局船员。
舞池灯光大亮时,陈默看见她眼底泛起的血丝。茉莉突然拽着他冲向舞台,高跟鞋在柚木地板上敲出凌乱的鼓点。夜风卷着黄浦江的腥气扑来,她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的茉莉花在百乐门舞台的灯光下泛起红光。
"你探查到了什么?是日本油轮运输消息吗?"她旋转着身子,在他身边舞动着,词条显示后方五米处有一个人影头上信息【特高课暗哨,当前任务受松本少佐命令监视陈默】。"我只要他们死。"她突然吻上来,唇齿间铁锈味弥漫,陈默尝到她咬破舌尖的血。纠缠间微型胶卷滑入他西装内袋,她的眼泪却落在他颧骨上。
黄包车的篷布在暴雨中啪啪作响,陈默蜷在车厢角落,怀表盖上的划痕显示【已偏离安全路线3.2公里】。车夫后颈的刺青在闪电中忽隐忽现——那根本不是军统的飞鹰标记,而是特高课"黑鸦组"的衔尾蛇图腾。
"先生,前头修路。"车夫突然哑着嗓子开口,词条扫描到【右侧口袋藏有氰化物注射器】。陈默的钢笔尖无声弹出刀片,雨水顺着篷布缝隙流进他后颈。"走云南路。"他踹开车帘,暴雨瞬间浇透西装,"我赶着给相好的买杏花楼的胭脂。"
在车轮碾过青帮地盘界碑的瞬间,陈默翻身滚入臭水沟。腐臭的淤泥漫过膝盖,他看见追兵的手电光扫过墙头"仁丹"广告,黑龙会的菊花纹在雨中淌下黑浆。词条显示三小时前此处发生过枪战,墙缝里还嵌着半枚变形的弹头。
陈默贴在公寓窗边,望远镜镜片蒙着哈气。对面阁楼窗内,南造千鹤正在煮茶,蒸汽模糊了她和服上的家纹。她忽然转身,手里握着的不是茶筅,而是陈默今早丢弃的烟头——上面沾着茉莉的唇印。
"真像啊..."他摩挲着从茉莉发间顺来的银簪,词条显示簪身中空处藏着张泛黄照片:六岁的小女孩站在招商局轮船前,背后的男人制服胸牌刻着"林鸿远"。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撕裂寂静,听筒里传来变声处理过的机械音:"戴局长问,沉船时要不要留救生艇?"
陈默望向窗外,丸号油轮的探照灯刺破雨幕,在江面投下畸形的光斑。"救生艇装不下三十六吨冤魂。"他扯断电话线,词条显示此刻南造千鹤正用唇语对狙击手下令。当准星红光锁定他眉心时,他故意举起茉莉的银簪,让月光在簪尖折射出731部队的暗码。
"陈先生,今早的报纸墨重了。"门房老王递过油印未干的《申报》,龟裂的指甲在"航运安全"的标题上轻叩三下。陈默的钢笔看似随意圈画着广告栏,实则用莫尔斯密码改写了两处标点:"子时"和"氰化物中和剂"。
当南造千鹤的香水味飘进电梯间时,陈默正用茶渍在稿纸上绘制吴淞口潮汐图。她的和服腰带今日换成丧葬用的素白,词条显示【携带监听设备功率增强30%】。"陈顾问听过"海女"的故事吗?"她将血玉簪子插进他笔筒,"潜得越深的人,越容易得潜水病。"
陈默突然掀开窗帘,晨光如匕首刺入室内。江面上,丸号油轮正在卸货,起重机吊臂在词条分析中分解成【载重数据异常|钢板厚度不符】。他转身时撞翻墨水瓶,黑色液体在南造脚边蜿蜒成吴淞口的轮廓。
"我更好奇的是,"他用染黑的指尖在南造和服下摆描摹暗礁位置,"当毒潮吞没灯塔时,最先腐蚀的会是铁锚,还是人心?"词条警报疯狂闪烁,显示南造的【心率】与丸号汽笛声形成共振。而此刻茉莉正在十六铺码头,将陈默的情报刻进走私船的龙骨架——用她父亲留下的轮机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