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立骅儿为太子。”
辰帝的话,不但没有让皇后开心,此时的她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若真是这样,若是这样……
她看着脚下东倒西歪的碗,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辰帝皱着眉问道:“你笑什么?”
皇后笑得眼泪直流:“臣妾只是……开心。”
她拾起碗筷,轻轻抹开眼泪,对辰帝深深行了一个礼。
“臣妾谢陛下体恤。”
她看着辰帝的脸,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臣妾告退。”
“祝愿陛下……万事胜意。”
开弓已无回头箭,皇后说完这些,坚定的走出勤政殿。
走出殿门,她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明明已经是十五,月亮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圆。
深夜时分,苗公公进来添茶时,辰帝正伏在《河工图》上小憩。
苗公公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狐裘,突然发现陛下搭在案边的手掌泛着青灰。
"陛、陛下?"他颤巍巍探向鼻息,龙涎香混着药味钻进鼻腔。
苗公公的手指碰翻砚台时,墨汁泼溅在奏折"传位于"三个字上,瞬间一片死寂。
苗公公踉跄的爬出大殿,对着夜空大喊:
"来人啊!陛下驾崩了——!"
凄厉的喊声刺破雪夜,惊得栖在琉璃瓦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
皇后站在廊下看着乱作一团的宫人,伸手接住一滴雨。
“传令下去,封锁皇宫,没有本宫的懿旨,任何人不允许进出宫门。”
五更鼓未歇,首辅带领着众臣已经立在议政厅内。
首辅大人明明一夜未睡,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苗公公捧着明黄卷轴出来,忐忑的看了皇后一眼。
"陛下遗诏——"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刺破雾霭。
苏明玉随着众位嫔妃娴妃跪在大殿外。
当听到"传位皇长子"时,淑妃腕间的沉香木佛珠突然绷断,十八颗珠子滚过汉白玉地面。
苏明玉挪了挪身子,靠着淑妃,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母妃别怕,还没到天塌了的时候。”
大殿上,一阵窃窃私语声。
"臣有疑!"兵部侍郎突然出列,雄浑的声音传遍大殿,"三日前陛下还让臣拟南巡仪仗,怎么可能突然薨逝?"
“陛下积劳成疾已久,最近太医一直都在给他调养,却总不见好。”
皇后冷静的说道,“昨日里,陛下心脏突发痹症。
此病来得急,太医赶到时,陛下已经没了气息。”
皇后的眼神扫过众位大臣的脸:“哀家知道,诸位大臣对陛下的传位诏书有异议。
苗公公,你将诏书呈给侍郎大人看看。”
苗公公闻言,手颤颤巍巍的捧着诏书来到兵部侍郎的面前。
“陛下几日前,忽然感觉身体不适,于是在首辅和宋将军的见证下,写下了这份诏书。
诸位若是不信,可以自己看。”
几位大人将诏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就递到了兵部侍郎的手里。